幸好临床王阿姨前几天出院了,整间病房里面就只有卢枝自己一个人住,空间还大一点。要不然连她的地方都没了。卢枝这几天被江为惯得都挑食了,想当初只有她给卢枝送饭,吃什么还轮的上卢枝挑,她给什么卢枝吃什么。现在果然是不一样了。这叫什么?有恃无恐。虽然这江为没转正,但是这架势也差不多了。卢枝吃完饭,江为收拾残局,宋初靠在卢枝的病房边看了一眼正在玩手机的卢枝。她看见卢枝在某app上看美甲,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你可省省吧。”伸手将卢枝手中的手机夺过来,将她打开的页面给关掉了。“之前入院测血氧饱和度,你忘了你的指甲是谁给你抠下来的?”宋初现在都不敢想当时的情况,绝了,简直是不想再来一次。“我给你抠得我手指甲都快劈叉了,手指头通红的。”“别做了啊,这些花里胡哨的,你安分点。”卢枝瘪了瘪嘴,没说话。宋初临走的时候把江为叫了出去。冬天的海城多雪,医院花坛边的长椅上落上了薄薄的一层雪,半化不化。宋初摘下头上的毛线帽子,用帽子将雪拂去,坐在了长椅上。抬眼看了一眼还站着的江为,“站着干什么,坐啊。”江为像宋初一样,拂了拂雪,坐在了长椅的另一边。宋初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江为,然后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棵树,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自顾自地说道:“很多年前这棵树还没这么高,矮矮细细的一个,我和卢枝都能够得到树枝。”“现在都这么高了。”眼神落在树上,思绪却渐渐飘远。江为知道宋初是在说关于卢枝的事情,所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她应该不喜欢被他打扰。“她小的时候住院,医生每天都会在她的手背上扎针。那个时候她的手上全部都是针眼,手背上青紫一片。”虽然当年年纪不大,但是很多事情还是能够记得。“她爸妈不管她疼不疼的。”无论什么时候,一想起卢枝的那爸妈,她就气得牙痒痒。“还是医生和护士看不下去了,说是可以用那种静脉留置针,这样每天可以避免重复扎针这种情况,她这才不用每天挨针扎。”“她手背的血管细,也或许是当时扎针的护士不熟练,手背怎么扎都扎不进去,只能扎在手腕右侧的静脉血管上。”“我还记得她出院时将手上的留置针摘下来的样子。”“很大的一个针眼,周围都化脓了。”“那个针眼让她左手腕右侧血管那里留下了一块圆形的疤,直到现在还在。”“后来她再也没有用过静脉留置针。”“明明被扎得手背青紫,也一声不吭。”“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差得不大,但是她就像我妹妹一样。”宋初侧头看了江为一眼。“她身体情况你知道吗?”“知道。”江为看着医院的花坛,他不会忘记这个医院的花坛,那个时候他总是会坐在这里的长椅上发呆。他知道所有的关于卢枝的事情。那些她们以为她知道的,或者是不知道的。“她是心脏的问题,不比其他的病。”卢枝提醒他,她觉得这是很有必要的。如果现在他不知道,瞒着他,有一天他知道了就晚了。“你要是真的有心想要和她在一起,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我知道。”江为轻笑一声。“宋初,我很爱她。”很爱很爱。不顾一切。他能为她生,亦能为她死。宋初不知道江为所谓的很爱是什么意思,他说的很爱是有多爱,到什么程度。但是江为的眼神实在是太认真,无论谁都不会觉得是假的。包括她。-2019年春天,万物复苏,春暖花开,海大开学。春天的海城温度还是很低,大多人还穿着大衣和棉衣。学校门口一个接着一个的拖着行李的返校的学生,食堂也比之前热闹了许多。江为开学之后就在准备数学竞赛的事情,距离竞赛没剩多少时间了。他们竞赛组的人几乎每天都凑在一起。卢枝也正常开学,开学第二周有补考,卢枝跟着补考的人将上学期缺考的科目补回来。卢枝最后的一科被安排到了晚上的最后一场。三十分钟之后才能交卷,卢枝准时在三十分钟到了的时候交上了最后一科的试卷。走出教学楼,天早已经黑了,法学院这边的小路晚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走,一阵冷风吹过,卢枝被风吹得打了个寒颤,肚子里面空空的,她中午的时候就没有吃饭,就早上去考试的时候顺便和江为一起吃了个早饭。现在又饿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