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星光瞥了沈以榕进的宿舍一眼,惊奇道:“咦等等,那不是柏北洋的宿舍吗?咋,阿筱,要抓奸吗?”罗筱一愣:“……柏北洋的宿舍?”…………“咳……我俩也好久没私下里单独见面了,你这个反应也太热烈吧,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柏北洋蜷缩在地板上,捂着肚子不住地咳嗽着,他知道沈以榕会很生气,但当真没想到门一关,沈以榕的拳头就揍了过来。仿佛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他甚至有种脾脏破裂出血的错觉。“我再问你一次……是你把她找来的?”“噗……咳咳、咳。”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柏北洋终于感觉那股痛得让人几乎丧失知觉的疼痛感平息了下去:“你说谁?你妈吗?母子团聚不是好事吗,你何必露出这种表情……”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沈以榕一脚踩到了他的胸口上。“柏北洋,你活腻了吧。”沈以榕面色冷淡、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的柏北洋。因为背光的原因,他的眼眸中毫无亮色,表情看着有些渗人。明明都痛得快要流出生理泪水了,柏北洋反倒笑出了声:“这种表情才对啊,才像是我认识的你啊……前段时间我看到你那畏畏缩缩的兔子模样,我都以为我认错人了。现在的表情你敢出去让他们见识一下吗?”看沈以榕不说话,柏北洋咳嗽道:“我说你啊,就算披了兔子皮,也不可能是一只兔子的……你是跟罗筱那只真兔子混久了,都想不起来自己原来的样子了吗?我倒是觉得你这种表情比之前顺眼多了……”即使胸口的疼痛感愈来愈强,柏北洋脸上的笑容反而越发灿烂,灿烂得接近扭曲。原来的样子。我认识的你。每一个词都像是针刺进大脑,沈以榕清晰地听见了玻璃罩碎裂时发出的脆响。“你闭嘴。”说罢,沈以榕随手将一块挂在床边的布塞进了柏北洋嘴里——他没想太多,只是打算让自己先在安静环境里冷静一下。在发现柏北洋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惊恐后,沈以榕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顿悟了。他大概是不小心把柏北洋的擦脚布塞他嘴里了。……活该。“听到什么动静了吗?”感觉背后小队长的热切目光,罗筱无可奈何地直起身,将耳朵从门上移开:“听不清。”他们私底下也经常吐槽宿舍的隔音效果,至少陆正霖就不止一次抱怨过隔壁红光一家的吵闹音乐——花潜尤其热爱开外放,隔着那一层脆弱的墙壁,陆正霖不得不被迫了解了一大堆以前闻所未闻、和他审美严重不符的歌曲。喜感的是,刚开始游弋还会陪着陆正霖一起吐槽,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流逝,不知哪一天开始,陆正霖发现游弋也沦陷了,每天摇头晃脑地听着那些所谓的“神曲”。有时候在路上跟花潜相遇,两个人还会拥抱在一起做触电状抖动身体,仿佛地下工作人员在心照不宣地交流暗号——那场面,陆正霖都觉得是在往自己眼睛里倒辣椒水。就是因为宿舍的豆腐渣工程,所以岑星光才怂恿罗筱一起过来偷听,而罗筱也对刚才听到的动静感到不放心——兴许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那声音像是把一个大活人往地上狠狠摔打而发出的闷响。以榕那么柔弱无助的一个人,要在柏北洋这里吃亏了怎么办……对自己好友有着非常不正确认识的罗筱明知道自己这行为不太好,还是忧心忡忡地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但里面的说话声透过门板后便模糊成乱麻,他只能依稀区分出沈以榕和柏北洋的声音,别的什么也听不清楚。看小队长不信邪也一起把耳朵贴到了门板上,面对这样全身心投入八卦事业的认真狗仔,罗筱正直的内心中咕咚咕咚泛起了怀疑的泡泡。旁观者角度来看的话,他俩现在的样子应该非常猥琐吧……在内心挣扎了两三秒以后,他抬手敲了两下门。还在努力偷听的岑星光差点被这两声敲门声给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回过神来后,他便以谴责的目光看着罗筱,发出了无声的咆哮:“你怎么能光明正大地敲门呢!?这不就暴露了吗?”果然,里头的谈话一下子便中断了,整个宿舍静悄悄的,再也没发出过一丝声响。“以、以榕……?你在吗?千光那边、找你有事。”很少撒谎的罗筱终于在周围人的熏陶下也学会磕磕绊绊地扯谎了,“你……你还好吗?”房间里依然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就在罗筱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的时候,房门被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