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林溯雨压了压指尖,犹豫了几秒,才道,“我……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歌,好像都只能把它解析成音轨然后进行分析,而且,没办法就歌曲的感情来感同身受地演绎出来。就好像是感情这种东西,在我身上不存在一样。”文季:“……冒昧问一句,你不是来驴我的吧?”文季一脸痛苦,虽然他已经很尽力想要当个合格的心理辅导员了,但林溯雨的话还是让他感觉到了脑仁疼。深呼吸了几次,文季沉下心道:“你是所有的情绪都体会不到,还是只有一部分情绪体会不到?如果是爱情什么的,没体验过凭空想象对有些人来说确实有难度……”“所有。”文季:“……不可能的。”他拍了拍林溯雨的肩膀:“可能确实有人是天生感情缺失,但你肯定不属于这种类型,你上次舞台明显就是在自己某种强烈的意志作用下才摔倒的,这样的情绪感情缺失的人是不会诞生的,别把谎话当做是真理骗得自己都信了。”林溯雨一怔。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正站在电梯里,楼层一层一层地往下跳去。就在他还在发呆似的看着数字时,突然电梯顶的灯光闪了闪,整个空间一下子陷入了全黑的状态中。还在下坠的电梯,发出了刺耳的声响,紧急制动装置启动,剧烈地晃动后,电梯停住了。——停电了。“阿筱,还在等他呢?”游弋搭着罗筱的肩膀,眼睛落在身边安安静静的小少年身上时,还是忍不住觉得惊艳。大概好看的东西是不分性别能够被所有人欣赏的,罗筱便是属于这个范畴。少年垂着头收拾背包的样子仿佛一副赏心悦目的水墨画,刚被打理过的黑发松软地垂落在耳畔,柔软得像是一捧轻飘的鸦羽,又仿佛水草在深海宁静地摇曳。罗筱“嗯”了一声,纤细的手指拎起衣领抖了抖,光面的缎质衬衫上划过水纹般的流光。a组和b组尽管都是衬衫搭长裤的服装,但二者的风格却有着细微差别,前者是光面的单一深色缎质衬衫,后者则是棉质的条纹衬衫。游弋在拿到衣服时还戏称穿着这一身不出去蹦迪真是可惜了,罗筱表示认同——这一身实在是太有夜店的感觉了,尤其是被舞台灯一打,少年本就白皙的皮肤在红蓝为主色调的灯光映衬下染上了淡淡的暧昧感,侧过头望来时更像游离在这片吵闹之外、随时都会消失在空气中的幻影。虽然罗筱在哥哥们之间像是背着书包的乖孩子不小心走错了片场,但他旁边的游弋就极其敬业又入戏了,不仅把衬衫扣子解了几颗,还烫了个卷毛,几缕从额上滑落的卷发显得青年潇洒又不羁,拿上个酒瓶子假装自己刚蹦迪回来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连气质一向温柔的朱玄祯此时看上去都和平时不太一样了,青年交叠着腿靠着墙微阖着眼,酒红色的发丝在灯光下几近暗红,如果手里再夹根烟,整个人就像是一副颓废系的画报。他和柯顾宁两个人站一起共用一副耳机,一人一个耳塞,偶尔两个人还会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相视一笑,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听到游弋和罗筱在交谈,朱玄祯摘了耳机,问道:“阿筱还紧张吗?”罗筱诚实道:“挺紧张的。”老实说a组的彩排并不顺利,原因便是罗筱时好时坏发挥极不稳定的vocal部分,频繁被文季叫停。隔壁b组是一遍过还被夸了句“状态不错”,反倒是他们a组问题百出。私底下训练的时候罗筱发挥一向稳定,高音稳且扎实,尤其是被陆正霖教过发声技巧以后,他就仿佛跟开窍了似的水平突飞猛进。朱玄祯曾经在心里预估了一下,如果罗筱按这个速度进步下去,等节目结束大概就可以追上在璀璨接受了一年多专业训练的孟修楠了——这已经是相当可怕的速度了。但问题就是,罗筱的镜头恐慌似乎短时间内根本消除不掉,虽然他已经在有意识克制自己的恐惧感了,但在镜头对过来时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本能躲开,而且舞台水平也跟滑坡似的大跳水,人越多,他流汗的速度就越快,原本还只是高音上不去,后来甚至都开始走音。身为队长的游弋也懵了,之前他们全都是在舞蹈室自己排练的,一切都风平浪静又流畅顺利,哪里知道罗筱上舞台是这个样子的。但好在,最后一遍的时候,罗筱还是表现得相当出色的,这让游弋松了口气,想着大概是小孩儿太紧张了。只是,彩排可以反复排演好几遍,公演的时候就只有一遍,砸了就是真砸了……本来对他们a组信心满满的游弋,突然对明天的公演感到了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