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就是章栖濂出的主意。璀璨到底是太扎眼了,人是本能同情弱者的,哪怕他们占理,但到时候如果他们真把匡达盛打了,吃瓜群众多半也会选择谴责璀璨。但如果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那就效果完全不一样了。反正他们初衷只是想要匡达盛去给骆河泽道歉,在这样既有录音又有照片的形势下,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做选择。就在闵凤琦以为这波稳了的时候,匡达盛一把抓起两个少年的胳膊,气恼道:“行,我会找骆河泽道歉的,但你们俩也得向我道歉……我没做过的事,你们凭什么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不是说要去找米娜姐理论吗,走啊,我倒要看看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根本没想到匡达盛竟然在局势如此不利的情形下选择要去米娜面前当面对质,两个人顿时傻了眼,下意识挣扎了起来。——无果,两根细竹竿就这么被匡达盛一路往外拖,毫无反抗之力,被匡达盛跟放风筝似的踉踉跄跄地在地板上一路滑行。…………到了办公室门口,匡达盛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一把推了开,结果办公桌后头坐着的并不是米娜,而是——“高导!?”站在高胜龙旁边的米娜一看又是匡达盛,顿时头疼:“你?你又怎么了?”闵凤琦完全懂得恶人先告状是个什么道理,还没等匡达盛说话,他已经声泪俱下地把匡达盛控诉了一遍,说得那是可怜至极,还带着封建时期控诉黄世仁的穷苦劳动人民的冤屈神情,就差趴地上拍着地板嗷嗷地打滚了。听完了闵凤琦为主、章栖濂为辅的叙述,米娜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俩一眼,重重道:“所以,你们是说,匡达盛在因为言论不慎差点被退赛的事发生后,不仅没有反省自己,反而再接再厉去找了你们主动挑衅,非要把自己逼到退赛不可,而且还很贴心地特意挑了你们带了录音笔和照相机的场合,等你们把录音笔开了,相机开始拍照了,才动手泼你们水……你们是这个意思,没错吧?”闵凤琦:“……”章栖濂:“……”他们那会儿光想着要留存证据了,根本没考虑到这一套言论的漏洞所在,被米娜这么一拎出来,俩孩子顿时就傻眼了。等等,这该怎么圆回来啊!?他俩一时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光就随身携带相机和录音笔这一点就不符合常理啊!两个还没这么跟人玩过心眼的少年顿时汗如雨下,只觉得口干舌燥,心慌手抖。米娜拿起闵凤琦递过来的录音笔,想着再怎么样,这种“证据”也得看完再下定论——虽然她心里早就确定了这根本就是璀璨家两个小的想整匡达盛,结果被反过来将了一军,但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一拿起来,她顿时发觉了不对劲——这录音笔怎么还在录音状态?她按了两下,录音笔停止了工作,开始播放录音,里头清晰地传出了闵凤琦的声音——“……你现在跟河泽道歉,这些照片和录音我就立马删了,绝不会发出去。不然我就把它发到网上去,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我们粉丝锤死吧……”章栖濂顿时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神情,只觉得内心完全是崩溃的,特别想捂住脸狂奔出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闵哥啊闵哥,就你这智商,你还想当恶毒反派仗势欺人呢?趁早回家收拾收拾犁地去吧!匡达盛幸灾乐祸、毫无同情心地“鹅鹅鹅”笑出声,笑了两声,越发觉得这事儿太搞笑了,顿时越笑越大声,就差捂着肚子笑得倒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了。米娜嘴角抽了抽,虽然见不得匡达盛这小人得志的神情,但这整件事都显得太离奇了,让她憋笑也憋得很辛苦,竟然没腾出精力训斥匡达盛两句。看闵凤琦蔫不拉几一副掉毛小猫咪的委屈巴巴神情,米娜相当无力地挥了挥手:“行了,你们走吧,我跟高导还有事要说。匡达盛,不是我说,今天跟你有关的事儿也太多了……”匡达盛无辜道:“我这次还特意选了个没人的地方叭叭呢,没给咱节目组找麻烦呀。”你没给节目组找麻烦,你给我找麻烦了——!米娜内心咆哮了一句,到底是不想继续和匡达盛扯了。好在匡达盛虽然这次占理,但纯粹只是觉得俩孩子耍心眼逼自己去道歉损伤了他的自尊,现在看闵凤琦和章栖濂蔫头巴脑的样子,他笑得感觉心情都舒畅了,便爽快地走了。看闵凤琦和章栖濂拿起搁桌子上的录音笔和相机,也打算走了,高胜龙抬起头喝道:“回来回来,把你们手里的东西留下,不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