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酩:“何事?”赵长老斟酌了下,干脆一咬牙:“宗主,不知问剑大会,陈非鹤和林杉有资格参与吗?”问话的时候,他的心跳不由加快了点,但只是面对谢酩时下意识的敬畏,对答案倒是有所预料。只是陈非鹤天赋极高,在流明宗年轻一辈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若是不能参加这次问剑大会,未免太可惜了。谢酩掀了掀薄薄的眼皮,回答出乎意料:“问剑大会的规矩不是我定的,参加与否,不必问我。”赵长老蒙了蒙。宗主的意思是……?楚照流摇摇扇子,低声笑道:“意思就是,爱参加不参加,谢宗主管不着。”离海岛屿多,虽然流明宗坐落的这片岛屿最大,但谢酩并未把流明岛作为比武场地,场地设置在其他岛。与谢酩所说的“百年内禁止入流明岛”也并不相悖。赵长老反应过来,那张冷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惊喜,又行了一礼:“多谢宗主!”话毕,便匆匆走了。楚照流觉得有意思:“我还以为是个凶巴巴的老顽固呢,未曾想人还挺好。”谢酩不置可否,带着他下了山,没有进山门前的桃花林,而是转了个方向,分花拂柳,一路走到了海岸边。海岸边的沙子细细软软的,哗哗的浪声连绵不绝,碧蓝的海水一望无际,与天际交接而成一条直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白光。天蓝海蓝,单是看着就叫人心旷神怡,胸怀宽阔。楚照流跟着谢酩往山崖上走着,心念一动。回到离海后,谢酩就一直很忙,没工夫带着他四处看看,貌似这还是俩人第一次到海岸边来看海。……昨日不算。俩人身法快,不过几步,就从海滩走上了附近的高崖,下面的海水要更汹涌些,惊涛拍浪。楚照流负着手,一手用扇子搭在眉骨上,眺望着远方,咸湿的海风照面吹拂而来,他舒适地半眯起眼:“流明岛上凡人不多,不怎么热闹,还是有点没意思。等此间事了,我想去其他岛上转转。”谢酩点头:“我陪你。”“那就一言为定啦。”楚照流笑起来,“谢宗主,你去民间听书喝酒,是不是不要钱啊?”谢酩:“自然要的。”“我听说许多人家里都挂着你的画像,他们难道认不出你么?”“……”谢酩微妙地沉默了一下,“画得不太像。”楚照流是故意这么说的,闻言心里狂笑。他在岛上转悠这么些天,当然见过那些岛民挂的画像,一个比一个三头六臂,高若巨人,满脸胡须,比怒目金刚还具威慑力,颇有辟邪镇宅之效。谢酩注意到楚某人微微耸动的肩头,了悟过来。楚照流哪儿是好奇,是故意消遣他呢。看穿楚照流的小心思了,他也不恼:“风景怎么样?”“很不错。”楚照流大大方方地夸奖了一句,放下扇子,戳了戳谢酩的胸口,“不过,你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看风景?我可不信。”谢酩是那么风花雪月的人吗。谢酩沉吟一下,朝他微微一笑:“吱。”楚照流惊恐:“?”他还没反应过来,腰上就揽来一只手,带着他朝着崖下的海面纵身一跳!嘭地一声突然入海,楚照流目瞪口呆。敢情你带我走这么远,爬这么高,就是为了跳个海?两人还在迅速往下坠着。他迅速调整好灵息,纳闷地瞅向谢酩:“谢宗主,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吗?”见楚照流反应这么快,转瞬就呼吸自如了,谢酩略有点遗憾地别开眼:“带你去昨日说的地方。”楚照流把小胖鸟用避水符纸一卷,递到谢酩眼前:“那至少也吭一声吧,你看你儿子,都要口吐白沫了。”啾啾被吓了一跳,非常生气,委屈地留给谢酩一个悲伤肥圆且倔强的背影。不准备和谢酩和好了。谢酩抚了抚啾啾的背:“吭声了。”“根据燕逐尘的诊断,我应该不聋,你应该也不哑。”“你不是说,”谢酩悠悠道,“‘吱’一声吗。”楚照流:“……”那你还真就“吱”一声啊!这次潜入海底,不像昨日那样仓促且杀气重重,俩人下在逃小香猪潜的时候,就有机会欣赏海底的景色。随着不断的下坠,身旁时不时会游过些五颜六色的海鱼与各类生物,楚照流生在内陆,从未见过这些,不一会儿注意力就被转移开了,兴致勃勃地看来看去。也就忘了拉开谢酩搭在他腰上的手。一路下潜至底,落到处海底的平地上,谢酩才自然而然地放开楚照流,手递到他面前:“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