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站在他肩上,骄傲地挺起胸脯,扬扬翅膀打招呼。这一人一鸟放在一块儿,明明格格不入,却又和谐自如,楚照流看得忍不住弯眼笑了笑,发间落了瓣桃花,笑起来胜似春光。谢酩低低地“嗯”了声,抬手摘去他发间的花瓣:“不是叫你不要乱跑?”楚照流振振有词:“我人不就站在这儿,哪有乱跑?”谢酩淡淡扫了眼那边几个站得笔直笔直、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弟子,唇角要笑不笑地扯了扯:“所以你就在这里忽悠我门下的小弟子?楚照流,你几岁了。”“这不是年龄大了,与年轻人打成一片更有乐趣嘛。”楚照流见他没生气,也不准备计较的样子,笑嘻嘻地朝那几个小弟子眨了眨眼,“小朋友们,不好意思啦。”陈非鹤几人怔愕地望着他。关于楚照流的传说,以前只能说是流传甚广,在他于西洲秘境中一剑斩杀妖王后,就掀起了一番狂潮,近乎无人不知了。传闻里楚照流本来是绝世天才,遭遇暗算后灵脉尽断,忍辱负重百年,意志坚毅地重新结丹修行,一鸣惊人之后依旧低调,行踪未明。他们脑海中的楚照流,是个满面胡茬、面容沧桑、神色坚毅、值得敬仰的硬汉。……这形象差得未免也太大了点吧!楚照流没能开谢酩的玩笑让这群小弟子崩溃,反而是暴露本性让人精神恍惚,也算是另辟蹊径误打误撞了。他乐呵呵地跟这几个小弟子告了别,脚步轻快地和谢酩往里走,夸了一句:“你门下这个叫陈非鹤的小弟子不错,资质好,性格好,人也谨慎,不错的苗子。”谢酩不咸不淡看他一眼:“比不上你天纵奇才。”楚照流:“……”楚照流察觉不妙,讪讪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谢酩指尖捻着片薄薄的花瓣,力道稍大了些,桃花瓣碎在了指尖,花汁溅落沾染,他的目光落到楚照流脸上,唇角勾了勾:“门下弟子对我有误解,我的确是个肤浅之人。”楚照流头皮都麻了,偏又很理直气壮:“你不是和人商量事去了吗,怎么还有空跑来听墙角?谢三,你这种行为很恶劣啊。”背后戏弄人还倒打一耙,谢酩横他一眼,脚步快了几分,啾啾正躺在他肩膀上啄他的头发编小辫子,差点被甩出去,懵然地“叽”了声。楚照流噫了声。不是吧,真生气了?虽然他确实有点过分……好吧,的确是很过分。在人家的地盘,说人家的坏话,就算是好兄弟也会气恼,何况是谢酩这么正经的人呢。他三两步跟上去,讨好地哄:“英明神武的谢宗主?这是要上哪儿去啊?你看啾啾在你肩上都要成个球滚下来了,我也要跟不上你了,慢点走呗。”谢酩没搭理他。楚照流眼珠一转,心一横,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拿出做坏事了被褚问教训时的语气,可怜巴巴撒娇:“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想了解你吗,好师尊?”——往后我定勤学苦练,相伴师尊左右,不叫他一个人待着无聊。虽然知道楚照流都是在没心没肺地开玩笑,谢酩低垂的眼睫仍是不可避免地颤了颤。心口跳了跳,热烫难忍,像是心魔引在发作,他猛地一把攥住楚照流的手,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暴虐的念头,却都被生生压了下来,低盖的眼睫掩住了眼底的血红暗色,嗓音带着几分喑哑:“不要乱叫。”作者有话要说:照照:剑尊哥哥,我叫你师尊,你不会生气吧~问剑大会之期越来越近,各家各派已经带着弟子在路上了,头一个借用传送阵,单独赶来流明宗的,却是燕逐尘。燕逐尘埋头去翻阅了整个神药谷所有的密文典籍,总算弄清了“心魔引”是什么东西。起初他以为那道毒印应该与连翅有关,去翻阅了连翅相关的所有记录,却一无所获。后头忽然灵机一动,查阅起上古文献相关,才找到了线索。“心魔引是什么意思,顾名思义,两位都是聪明人,就不必我多解释了。”燕逐尘眼也不合地翻阅了十几日典籍,眼眶都泛着乌青,狠狠喝了一大口浓茶,才继续说,“说这是毒,其实更像是一种‘巫咒’,在上古时期比较常见,拔除的方法……暂时还没找到。不过比较值得欣慰的是,根据记载,这玩意暂时死不了人。”谢酩掀了掀眼皮,对于燕逐尘的废话总结,淡淡回了句:“多谢,我看着也不像从棺材里蹦出来的。”楚照流比较关心心魔引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把不太配合治疗的谢宗主往旁边一摁,望着燕逐尘,神色难得有几分认真:“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