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逸!你越来越不正常了!你跑回来做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梁少爷?”
乔初夏弯过身子,用力地呕了几下,手还紧紧地攥着钥匙串儿,准备着随时动手,如果他还敢扑过来的话。
梁逸大概没有想到,在他身边温驯了很久的小猫儿露出了爪子敢反抗自己,一时间有些愣怔,半晌才低头审视那险些被戳出血来的伤处,咬牙道:“你说什么?”
乔初夏刚要说话,冷不防卧室的门被人狠狠地拍响,连带着还有扭动门把手的声音,有人在外面喊着:“初夏!初夏你在里面吗?”
听声音,居然是廖顶顶!
乔初夏爬起来,刚要应声,梁逸快了一步,伸手就去捂她的嘴,她一扭头,偏了重心,“噗通”一声落到了地板上。
大概是听见里面声音不对,外面的人用力撞开了门,原来不仅是廖顶顶,还有脸色依旧青白的徐霈喆,踹开门的正是他。
“梁逸!我带你回来不是为了叫你来欺负人的!”
徐霈喆是真的生气了,不用问也大致猜到了事情经过,他没想到这孩子是如此不让人省心。若不是他放心不下,到梁逸暂居的地方看一眼,还不知道他跑出来找乔初夏的麻烦来了。
“欺负?我和她一直都是这样,怎么,轮到你来心疼了?”
梁逸年少气盛,红着脸梗着脖子冷冷迎向徐霈喆,面对他的指责,他虽略有心虚,但却不想在众人面前露怯。
“初夏!你没事吧?”
廖顶顶懒得去骂梁逸,在她眼里这无非是个仗着自己老子有权有势胡作非为但又没成气候的小崽子,她到处混的时候梁逸恐怕还在念小学呢,于是赶紧去搀扶跌在地上的乔初夏。
“没事儿,就是扭了一下,筋现在有点儿疼。”
乔初夏揉了揉小腿肚儿,扶着廖顶顶站起来,松开了手里紧攥的钥匙,有些疑惑道:“你们俩怎么来了?”
廖顶顶刚要解释,又想到梁逸在场不方便说话,找了个借口拖着乔初夏去卫生间了。关上门,她垂下眼来轻声道:“初夏,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隐瞒了太多的事儿,觉得我这人特假,特不厚道?”
乔初夏一时噎住,她确实一度质疑过廖顶顶,但现在想来,谁还没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有些事帮了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
“其实,徐霈喆也算是救过我,我可以告诉你,我19岁那年吸粉儿,差点儿死掉。我出生时还是私生女,不过我妈有手段,小三上位,居然真的嫁过去了,还给我家老头子生了个儿子。但她怎么看我都不顺眼,说每次看到我就能想起以前那段见不得光的日子,所以她不喜欢我,我六岁时就被她送到了洛杉矶的舅舅家。”
廖顶顶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拨弄了几下头发,故意让语气听起来平淡如常,但乔初夏分明听出了哀伤,不由得轻轻上前抱住她。
“我被送到一间非常严苛的学校读书,那里除了书呆子就是富家女,我显得格格不入。于是逃课,泡吧,后来开始吸粉儿,因为我讨厌针头注射,很丑很脏。家里给我的钱吃吃喝喝足够,但是买粉儿就不行了,所以我决定偷偷回国。我最穷的时候甚至想过去卖,不管是谁,只要给我粉儿就行,所以我没回北京,直接去了南方,那里货源多也好接活儿。不过我刚下火车就被休假的徐霈喆碰巧给抓了起来,但他没送我进局子,租了个房子给我戒毒。”
廖顶顶面色有些惆怅,从包里翻出烟,习惯性地递给乔初夏一颗,忽然想起她不抽,叼回自己嘴里,打火机一按点着,狠狠喷了一口。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他们不是一般人,说句不好听的,不一定哪天去执行任务就挂了。你看过《碟中谍》吧,就跟里面一样的,出事了,上头说不知道,行动全都是秘密的,最好的下场是给老婆孩子一笔安抚费,我怕说给你你害怕。真的,初夏,我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不然这些年早被人砍死了。”
廖顶顶抽烟堪比男人,几口下去一根烟就快没了,她在水槽里按灭烟头,漱漱口,露出自厌的神情来。
“那个,顶顶……毒品、毒品是什么滋味儿,真的是叫人飘飘欲仙吗?”
乔初夏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向她坦白关于徐霈喆和骆苍止的事情,无奈下换了个话题。
廖顶顶愣了一下,摸摸她的头,语气沉痛道:“没有,它只会叫你空虚的生活更空虚,无聊的人生更无聊。相信我,没有人能真正抗拒,所以别尝试,别高估自己的自制力,永远别碰它,离它越远越好,哪怕你抽烟喝酒玩男人,都别碰它。”
乔初夏点头,抱住她,刚要说什么,外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便是厮打和咒骂的声音,带着低吼和急喘,拳脚相争,分明是徐霈喆和梁逸动起手来。
“徐霈喆说过,怕梁逸这件事加重你的心理负担,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害你的,还一直在想办法治好你,所以才偷偷把梁逸给弄回来。抱歉,你上回跟我说过你经历的那些事之后,我找机会向他求证了一下。”
廖顶顶看出乔初夏的疑惑,主动解答,不想她哼了一声,似乎对徐霈喆的所作所为并不领情。
他不过是在做最大的努力来争取自己,做他的线人罢了,乔初夏很清楚,如果这一次行动真的成功,徐霈喆得到的将不仅仅是升职,还有警界的无数荣誉,骆苍止是条太肥的大鱼。
“打吧,刚好我想重新装修一下,省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