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唯一做的就是告诉她带着那箱黄金然后抱着孩子去找辛德勒,那时候美国没有加入战争,还算安全,于是他给辛德勒写信求他帮助他们去美国。
可他没有想到,在种种因素之下,在海上漂泊了半个月之久的古斯特洛夫号抵达的并不是原本计划的尚处于安全的美利坚。
当海伦得不到亦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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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你隐藏的面貌、
你真实的笑容
——那为你冰冷的镜子所知的,
孤独的、嘲弄的笑容。
——博尔赫斯
瑞贝卡从不知道阿尔伯特在想什么,她还是约翰娜的时候就不在乎,现在更不在乎。
她坐在驾驶座上吹着风,好半天才觉得冷,瑞贝卡打量了一遍路西法的车,无奈的蹙起眉。
科尔维特c1,天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老古董!
瑞贝卡又点燃一支烟,仰起头,一个人时她愈发感到了孤独与绝望,她的抑郁症和燥郁就从没好过,跨越了时空后,除了一堆情债和脑子里的痛苦记忆以外她什么也没留下,哦,还有两个孩子,一个还活着,一个早早的就死了……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扭曲成了嘶吼咆哮着把她拖进地狱的魔鬼,让她有点恐惧,瑞贝卡一向讨厌这样开放的空间,她仍旧像个孩子般胆小,晚上睡觉就是出一身汗她也要裹紧被子,十一二岁时她胆子其实更小,又害怕又本能的想要躲进衣柜,能够真正为她提供安全感的东西常常少得可怜,哥谭的黑夜到现在还时不时成为她噩梦的背景,即使她在那生活不过半年。
她又想到韦德,她从没想明白过他为什么突然离开。
“我是被爱包围着长到八岁的。”她任由走到车旁的托尼拿去她指尖的烟,两条手臂垂在车外,侧过身没由来的突然向他说,她记事早的离谱,甚至还能想起韦德笨手笨脚的给她换尿布的场景,而那时她甚至都没到可以翻身的大小,“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我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哪怕要我去死。”瑞贝卡落寂的垂下眼睛,“可他就那样消失了,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躲着我,哪怕世界毁灭,只要他在我身旁,又有什么可绝望的呢?”
托尼摸了摸她的脸,他能说什么呢?说些安慰她的话吗?告诉瑞贝卡她还有他,还有别人?他肯定她不会听进去的,他从她脸上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孤独感与点点哀愁看出来她心里只有她爸爸,于是他在心里叹口气,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披上,低声说,“这里太冷了,你穿的又少,不回酒吧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待一会好不好?娜塔莎他们还没玩够,我先和你回曼哈顿也好。”
“我好像记得你在马布里有别墅?”
瑞贝卡收回手,正要打开车门,却被她拦住了,托尼捧着她的脸,顺从心意的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把她抱出车外,“是的,我们现在过去喝一杯也不错。”
“好主意。”瑞贝卡把钥匙随手扔到驾驶座上,挽着他的胳膊往街上走,托尼和她离得很近,肩并肩的靠在一起,她这时脸上有了点笑意,随口问他,“你吃没吃过夹心白蛋糕?”
“淋威士忌的那种?我还是更爱吃甜甜圈。”托尼耸了耸肩,“你爱吃吗?”
“我爱吃一切甜食。”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又有几分无奈的对他说,“早几年莉莉丝管我体重管的很严格,那时我最希望见到麦考夫,他也得控制体重,只有这时候我们才能吃点甜食,于是我们先是两个月一见,后来又一个月,再后来两周一次……”
“后来呢?”
“后来我俩就都胖了。”她叹着气看了他一眼,又说:“我吃了一个月的水煮蔬菜,盐也少,把肠胃吃坏了,有段时间又偷偷酗了酒,然后胃疼了很久,到现在也时不时的疼,打针吃药又住院,又找了中国的医生开药,好不容易才养好一点,那之后就再也不敢多吃了。”
她这孩子气的一面让她好笑极了,她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孩子,托尼在心里想,被她挽着手臂,无声的微笑,上一秒她让人绝望透顶,把人活活拖进地狱,下一秒她眨着那双美丽的婴儿一般的浅蓝色眼睛,又让人好像看见了耶稣降临……
她娇纵傲慢,骨子里带着一种不服输的自信,说是自傲到了一定程度也不为过,瑞贝卡是共情能力很强的那种人,可那同情也丝毫不影响她内心深处的冷漠,越接近便越会发觉她是超脱于众人之外高高在上的那种人,像是上帝之于他的信徒一样,态度感情都是自上而下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