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有时只?是他一顿御膳的开销。
犯得着这么高兴?
不,他们高兴的不仅仅是银子金额,是那份靠自己安身立命的满足。
这么说,她挣得银子都是交予这位乌先生管着?
她就这么信任他?
他遣人查过这位乌先生,身份履历干干净净,像是凭空出现在京城的一个山野道?人,无根无萍,就因为一次在酒楼无意中与夷邦人聊天,被?经过的李巍听见,随后引以为知己,聘为西席在李府落脚。
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顷刻便能卷款潜逃,让她所有辛苦付诸流水。
她为什么不交给他呢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比得过他牢靠?还有谁敢觊觎天子之私
裴浚不能想下去?,再想下去?他怕自己肺管子要炸。
气嘛?
毋庸置疑。
醋嘛,那更不消说。
在这两?种情绪之余,裴浚忽然意识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个人这么疼她,她在他这里卑躬屈膝任劳任怨,指东不敢往西,在乌先生这里却得到无微不至的照料。
裴浚神色复杂吸了一口凉气,久久没有吭声。
而?这时,门槛内那儒雅男子又忙不赢起身,
“哎呀,凤宁,时辰不早了,你歇一会?儿,为师去?和面待会?给你做油泼面吃。”
“好?嘞!”凤宁无比轻快地应着。
还能下厨?
君子远庖厨,儒家礼义在他这里倒成了空谈。
裴浚给气笑一声,笑意不及眼?底。
他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让他看?着李凤宁跟旁人你侬我?侬,没门。
修长挺拔的男人,面无表情抖了抖氅衣上沾的飞尘,冷着脸大步迈上台阶,叩响门扉。
门环被拉动三下,乌先生愣了下,以为是学生去而复返,立即起身去开门。
门扉被拉开,迎面一股冷隽气息扑来,目光上移,那人视线也恰恰落在他身上,四目相接,那?股逼人的锋芒褪去,只见他换上一副朗月清风般的笑容。
“不请自来,先生勿怪。”
裴浚语调随和,浑身气势却压人。
乌先生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他没见过皇帝,但这份与生俱来的贵气,不是什么人都有,再将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给一一排除,眼前人的身份不做二想。
乌先生正色后?退两步,朝他郑重一揖,再往前一比,“请。”
裴浚阔步而入。
凤宁尚倚着软几?不知哼什么曲调,闻到一股熟悉的奇楠香,猛地抬起眼,瞧见那?道清隽身影矗立在廊庑下,打了个哆嗦醒过神,
“陛下,您怎么来了?”
凤宁惊讶起身,朝他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