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头小几搁着一碗不曾动过的粥,凤宁看着他冷峻的模样,心有不忍,便温声劝道,
“陛下,您饿了吗,要不臣女请人再温一温粥?”
“不必。”裴浚冷声答。
抬起手,手掌宽厚,指节分明白皙干净。
凤宁将粥碗搁在他掌心,看着他食用。
裴浚自始至终没往她脸上瞄一眼,闷声不吭吃了粥,腹部好受一些,继续躺下。
凤宁看着他像是要安寝,那她是不是可以告退了?
“陛下”
叫第一声没回。
“陛下”语气加重?,还是没有反应。
凤宁无计可施。
罢了,再等一等。
她也是闲不住的性子,帮着他将被褥捋了捋,脚尖也盖上,收拾碗筷拎着食盒出去了,待她离开,裴浚冷不丁睁开眼,看着头顶明绿的横梁,沉默了好久。
堂堂帝王,这算什么?
大约是累及,这一次闭上眼人就睡着了。
片刻,凤宁提着错金银壶进殿,床榻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便默默侯在门口角落里?,站了一会儿,柳海在明间朝她招手,示意她去用膳,等再回来时,已是夜深,下弦月微微在窗边探出一角,窗明几净,凤宁坐在脚踏,看着睡熟的男人,望出了神。
迷迷糊糊的,就靠着榻沿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浚半夜渴醒,昏懵睁开眼,那张明致娇艳的脸蛋就这么落在他视线里?,像是九天下凡的玄女,一身月白的衣裙,洗尽铅华,说不出的柔婉清丽。
他方?才哪里?是没瞧她,是瞧见她不同?了。
说话落落大方?,衬着那眉眼有一种极为敞亮的美。
宫外的日子就这么好?
裴浚心里?五味陈杂。
裴浚这一觉睡得如何?不知,凤宁却一觉却睡得极好,醒来窗外刚泄进一线天光,硕大的格栅雕窗前磊磊落落立着一人,挺拔修长,宽袍浮动,有如人间谪仙。
凤宁定了定神,扶塌而起,再看自个儿竟然睡在了皇帝的卧榻,这下脑门出了一层大汗,慌忙从床榻滑下磕头,
“陛下,臣女失礼了。”
裴浚正在思?索昨日未尽的朝务,闻声转过眸。
借着朝霞瞥见她面颊一抹红晕。
心情莫名?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