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遇淮哭笑不得,进浴室里洗了个澡也才跟着下楼。楼下归云门的人已经坐得端端正正了,那些神像,被紧紧捆缚在一起,将茶几摆得满满当当。小鬼们趴在茶几旁,尤其是圆圆,抱着茶几腿,双眼紧紧盯住了归云门的人,干巴巴地重复道:“……我妈的,我妈的。”荆酒酒听着,觉得怪像骂人的。不过圆圆看见他,倒是立马就从复读机变回小鬼了,就憨憨傻傻地抱着桌子腿儿,不动了。荆酒酒走过去把它拎起来,放在沙发上,低声说:“周大师说你是个女孩子,改天要让白遇淮给你烧一条裙裙。”圆圆听完,高兴地露出了两颗獠牙,然后又抬起爪爪,把獠牙按了回去。归云门的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心说……可真是驭鬼有道诶!这时候白遇淮也缓缓走近了,他一扫桌面:“准备作法?”“正是!”白遇淮拿起那个古堡邪神像,将其余的全部拂到一边去,漫不经心道:“那就先从它开始吧。”反正这东西已经失去作用了。他们简单用过早饭,就开始在客厅里画符了。要困住邪神像不算难,但要彻底炼化它,却是难的。毕竟它再废物,到底也是沾了个“神”字。印墨和丁瀚冰上门来探望的时候,差点被用朱砂画成的血色符阵给活活吓出去。印墨还好,毕竟跟着庭一大师耳濡目染。丁瀚冰是脸色惨白,把脸拉得长长的,慢慢挪着步子走进去的。他三两步到了荆酒酒的身边,低声问:“听说白遇淮家里进贼了?”“唔,送警局了。”丁瀚冰这才放了心。印墨挨着坐下,低声说:“师父过两天,要来找你们。”“唔。”“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印墨说到这里顿了下,似乎是因为他还不够厉害,庭一大师并没有和他说起是什么事。印墨和丁瀚冰都没有问,荆酒酒上哪儿度蜜月去了。他们就陪着荆酒酒玩了会儿纸牌游戏,然后才各自离开了。那边归云门的人倒是忍不住嘀咕呢。太师母像是十分抢手的样子!可万万不能让他跑了!等到天黑时,归云门的人才把符画完,外头的月光往里一照,看着满地的血色,格外瘆人。荆酒酒最怕这样的场景了。他只觉得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能地就想要往白遇淮怀里扎。而白遇淮目光微动,丢开手中的书简,那是他们用来作符文参考的老旧书卷。白遇淮微微侧过身,其实已经做好了接荆酒酒入怀的准备。“哎哟腿疼。”“腰也有点疼。”“是不是风湿了小师妹?”老头儿老太太仿佛刚跳完广场舞,彼此热络地问候了起来。恐怖气氛刹那间被搅了个干干净净,荆酒酒不仅不觉得恐怖了,甚至还指挥小鬼去弄了点热毛巾给他们。这时候许三宇打了个电话过来,支支吾吾地问白遇淮:“白哥,您是不是……真打算要退圈了?”“还没有……”白遇淮话没说完,那头许三宇就跳了起来。许三宇:“哎哎哎我就知道,您这事业心那么重,怎么会轻易因婚退圈呢?”白遇淮抿了下唇,他望了望荆酒酒的身影:“如果他愿意和我结婚的话。”许三宇喉头哽了哽。得,前面白夸您了。搞了半天,这还得取决于荆少爷的意愿。他要明天说结婚,您明天就撒手不干了是吗?“什么事?你直接说。”白遇淮出声,打断了许三宇的思绪。“一个新剧本,发您邮箱了。还有电影那边路演的事,您要是不想去,我就直接帮您推了……”“不用。我看看。”白遇淮简洁利落地应声道。许三宇也怕打搅了他,见事情说清楚了,也就忙不迭挂断了电话。毕竟谈一回恋爱不容易……害。白遇淮翻看剧本的时候,荆酒酒也凑了上去。“……要你演鬼?”荆酒酒惊异道。白遇淮:“嗯。”这是一位老牌大导的新剧本,是一部讲述最后一个道士和这世界上第一个鬼的恐怖电影。随着僵尸片的没落,国产恐怖片彻底从大众的视线褪去。这位老牌大导,已经年过七十,大概是仍旧心有不甘,想要在暮年,再重现一次恐怖片的辉煌,所以托人求到了白遇淮这里,想借一借他的演技,也借一借他的名气。“片酬是多少?”荆酒酒好奇地问。“八千万。”“高还是低?”“算高了。”白遇淮扶了下荆酒酒的腰,“可以再给你买很多个游戏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