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眼看着琰魔低下了头颅,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柴。老头儿:?印墨:“跟丁瀚冰的单线思维差不多,都以为脚下就真是脚下啊。”丁瀚冰:???琰魔抓着那根木柴,缓缓扭过了头:“你在……愚弄……神灵。”他话音落下时,地动山摇。将工厂团团围起来的白色身影口中发出呜噫的声音,那声音绵长悠远且冰冷森然,仿佛来自上古的幽冥。“你许愿,最宝贵的东西……”“我拿…了…眼睛。可那是,假的。”随着说话越多,琰魔的声音也渐渐变得越加流畅。“我拿走…你的居所。可那是,假的。”“我拿走腿,是假的。”“什么才是……真正的,你最,宝贵的,东西?”“你……这个人?”“不,不!是山,是地,是这里……这里!”老头儿惊恐地大喊。荆酒酒轻声说:“不是了。它曾经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可现在不是了。所以也不是它。”琰魔缓慢地应了一声:“嗯。”老头儿傻眼了。“是你。你最,宝贵的,东西,是你。”琰魔将他拎了起来,高高悬挂在了工厂的大门上。竟是仍旧一口也不想吃,只想将他活活风干。大地的震颤渐渐停住了。黑色的阴翳似乎有驱散的迹象。荆酒酒怔了下,突然弯下腰,轻抚了下地面。地下仍旧在瑟瑟发抖。但慢慢地,慢慢地,它平和了。琰魔立在那里,也一动不动。荆酒酒问他:“你饱了吗?”“没…有。”荆酒酒觉得他看上去太惨了。于是他从旁边捡了两个泥偶,里面装的都是小鬼。他问琰魔:“你要嗦一口吗?”琰魔定定地看着他。白遇淮心头酸得都能泡出一桶老坛酸菜了,但又不好出声制止荆酒酒。这是第一个不许愿,就向他献上供品的人,不,鬼。琰魔垂眸,接过泥偶,滋溜一口。荆酒酒:???荆酒酒:“你怎么这么用力?不是说好的只嗦一口吗?你每个嗦一口就饱了呀!你怎么一口,把它整个都嗦没了……快吐出来还给我!”琰魔呆了呆,只好又原模原样吐了出来。“……”众人抬手抹了把脸。艹。我人已经木了。不就是鬼吗?没看见人家正和鬼谈笑风生、愉快喂食吗?没事的没事的。白遇淮倒是轻挑了下眉,心底噼里啪啦地放起了烟花。被嫌弃了吧。古老的东西,就应该留在古老的地界,出来戳荆酒酒的脸干什么?荆酒酒:“等我下山给你烧纸钱、点贡香吧。”下山?琰魔:“嗯。”白遇淮目光一闪。我不酸。我不酸。……我为什么不能吃贡香呢?“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供品你也拿到了。”荆酒酒说。琰魔总觉得自己好像白干了。但是仔细想想,又似乎没想出来哪里不对。供品太老,太丑,是他自己不要的。他那张平淡无波的脸上,什么痕迹也没有。于是最后还是依着荆酒酒的话,缓缓转身走了。“这就完了?”摄影师恍恍惚惚地问。荆酒酒:“嗯,完了。”“如果不完的话……”摄影师心一提,心说不完的话怎么办?只见荆酒酒从帐篷里拖出来了一个小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了两尊神像。两尊神像被红线缠得密不可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它们身上有了一点细小的裂纹。那是互相用神力攻击造成的。每当古堡的邪神即将要恢复时,就会被对方打,他气恼之下无法,只能按着对方再打一顿。这一架打完,就又回到了快乐老家,得从头畜养神力。这一架又一架打完。双方都不知道从自己的信徒荆廷华、关岩身上,吸走多少气运与信仰之力了。荆酒酒摩挲了下他们身上的裂痕,脸色不变,说:“不完的话,我就只有把他也绑一块儿啦!”其余人:???摄影师艰难地开口道:“您这是……四面佛像?”这玩意儿还能这么捆?荆酒酒随口道:“都是邪神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季孟惊得往后退了退:“……我怎么看见它好像动了下?”荆酒酒:“是吗?”他把它们身上的线缠得更紧了一点,还把庭一大师的护身符全部挂了上去,然后才又塞回了包里。简随帆今天这一天下来,已经世界观崩塌。他恍惚地盯着那个包:“我不信……怎么会有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