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后来就碰上爷爷病情恶化,家里已为买房掏空了积蓄,哪还有钱给老父亲治病?大伯不愿意出钱,最后又是他爸承担了几乎所有费用。可想而知,这钱大抵也是借来的。秦杨脸色骤然苍白。“21万,几年前的事儿了,我搬过一次家,借条早就找不到了。你爸银行卡你应该认识吧,要不我给你看看我给他的转账记录?”旁边小混混威胁道:“别以为这是你爹妈欠下的债你就不用还,你要是不还,我们就天天来你家门口闹!”大痣男指责地看了他们一眼,继而如同大长辈一般将手搭在秦杨肩膀上,循循善诱:“秦杨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会把钱还给叔叔的,对吗?毕竟这个房子,是你父母为你买的啊。”秦杨身形一晃,被打了一棍子的腿险些没站稳。他手扶着墙,脸色苍白:“我对我家的债务一无所知。所以,”他镇静地看着他们,“我会走法律途径,如果确认是我父亲借的钱,我一定还。”抱在怀里的棍子再次竖了起来,其中一人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证据确凿,还不还钱?走个狗屁法律。”“如果你逃了怎么办?这房子要拆了,别以为我们不清楚,你就是想带着这么一大笔财产跑路!”大痣男脸色难看极了,终于沉不住气说:“这个钱,你是给还是不给。”秦杨贴墙倚着,一双眼抬起,轻喘着气道:“走法律,确认了以后,我会还。”“还你妈了个巴子!”一道疾风呼啸至脸上,而后跟着的是一巴掌。秦杨原本以手作支撑,现在只能堪堪挡住了脸,但饶是这样,脸颊仍旧被打到了一点,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印迹。他没还手,沉默地靠着墙,任凭像是平静沉重的死水忽然被一块发着光的彩色石头砸了一道,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坚硬的盔甲捍卫着最深处的柔软,哪怕外面再如何风雨飘摇,它也岿然不动。现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为他撑起新盔甲的人。秦杨瞳孔骤缩,心速忽然高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熟悉的灰色羽绒服,驼色羊毛围巾,一双腿笔直且长。邓诺在他头顶上rua了一把,淡淡地勾了勾嘴角,微笑开口:“各位刚才的所作所为我都拍下来了,包括涂油漆,殴打未成年人,等等。所以请各位最好收敛一点,法治社会讲文明。”小混混厌恶地大声嚷嚷:“你又是哪根葱,从哪里冒出来的!”邓诺按住秦杨,从容道:“法律规定公民住宅不受侵犯,我能进去,你不能,你说我算哪根葱?”其中一人觑着邓诺,小声问道:“你不是说他们家只有一个未成年儿子嘛,怎么又来一个?哪个才是真的?”大痣男皱眉:“确实只有一个。”他对邓诺道,“我来讨债,与你有什么关系?别多管闲事!”秦杨抓住邓诺的手臂,扶着膝盖往前走了一步,面色阴沉:“他就跟我有关系,怎么了,你带来这些狗屁东西能管闲事,他怎么不能?”邓诺看见他的膝盖,眼神暗了暗,沉声道:“我估计你们不懂法,我来科普一下。正常情况下,你们打了他,没有证据,警察的确不会拿你们怎么样。至于拿油漆在私宅上写字什么的更是没法抓人,算不上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