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伸的长了些,然后两只手都放进了秦杨的卫衣肚子口袋里捂着,温声道:“你不是问我信不信么?”秦杨没反应过来,慢半拍道:“信什么?”“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了,我信。”邓诺放低了声音,轻声笑了下,“我信你一定会来,既然我联系不到你,那我就站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你。”“就算时间长一点也没关系,至少你知道我在哪儿,我总能等到的。”——“虽然我看不见你,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能找得到我。”牛顿杯欢迎晚会结束当晚,他在出口等邓诺时,好像也说过差不多的话。无处安放的手僵硬地贴在布告栏的玻璃上,秦杨感受到邓诺的手在口袋里的动作,甚至不经意地隔着薄薄的布料触碰到了自己的小腹。他咽了口口水,强忍住痒痒没躲,耐着脾气问:“我什么时候问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你信不信我让你知道为什么花儿那样红。”“你信不信……”一分钟前,他还在问邓诺“你信不信”,只不过这次被他截住了话头。然后刚好,邓诺用另一种方式接住了这句话。秦杨恍然大悟,脸颊微热:“我又没问你这个信不信。”邓诺手在他口袋里捣鼓,嘴上也没闲着:“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而且你来了,说明我没信错人。”秦杨干巴巴道:“还不是因为……”邓诺:“因为什么?”秦杨忽然想到邓诺手机没电,那么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说说转发的事。如果他现在如实招了出来,那邓诺应该……会很失望。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顺从本能地答道:“没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噢。你兜里这什么东西,形状这么奇怪?”邓诺摸索半天。秦杨脸热热的,低头抿着嘴,用食指戳戳他手背:“你出来,我给你看。”邓诺说“好”,手从口袋中抽出来,从布告栏一侧绕出来。秦杨抬头,邓诺被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光圈下柔和的轮廓。奇怪了。他按住胸口,努力压下这熟悉的悸动,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拿出那串钥匙扣。小拇指勾着钥匙扣,在邓诺眼前轻轻摇晃着,然后停止摇摆。是一个握着一朵小花的小男孩。邓诺看到眼里有光的秦杨抬头望着自己,他勾起唇角:“这是什么。”秦杨掩不住得意道:“这朵花像不像你微信头像的那朵?”邓诺支着下巴略作思考:“唔,是挺像的,那不是应该还有一副眼镜吗,在哪?”这就是蹬鼻子上脸了,秦杨没好气说:“没那么好的事,呐,送给你了。”顺手把钥匙扣拍进他手心里。邓诺没接,而是塞回他口袋里:“这花是我头像,小男孩是我,但没有眼镜……眼镜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秦杨没想到他会这样强词夺理,怒道:“说了没有!”“真没有?”邓诺不等他反应,干脆利落地两只手,一手一只裤子口袋伸进去摸。秦杨一下子整个人被邓诺禁锢住,身体止不住后退,直至退到布告栏,后背贴着凉凉的玻璃。“你,手给我拿出来!”秦杨气极,红着眼瞪着邓诺。邓诺左手摸了遍没摸到什么,遂腾出来搂着他,顺便压制,好方便右手上下其手。“别闹,我摸摸清楚,顺便查一下,看看你有没有藏什么不该藏的宝贝。”邓诺贴着他耳朵道。秦杨气得嗓子都哑了,依旧不依不饶地放狠话:“如果不是你,你现在早就被我……”“好了,我已经说过我信你了。”邓诺诱哄道。想打架又不忍心下手的秦杨彻底暴走:“我这次没问你信不信!”而且他说的明明是真的!为什么邓诺他从来都不信!信不信他真的动手!“找到了。”邓诺松开钳制,摸出了一件东西。“我就知道有两个。”他提起来看,“原来是一只戴着眼镜的羊啊。”有一种买了什么不该买的东西被发现了的羞耻感。秦杨一把扯回来,欲盖弥彰道:“什么什么羊,和你又不是同款。”所以原本是想买同款的么。邓诺低头玩味地看着他:“可是我不想要你送我的这个,可以不要吗。”没想到自己送的东西会被嫌弃,秦杨捂住兜,咬牙暴躁:“不要拉倒!”邓诺:“我在风里雨里辛辛苦苦等了某人两个小时,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了,还要忍受他的白眼。”说起这事秦杨自知理亏,一脸受不了暴走:“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