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琼容忍他所有的故意,对待他也无微不至,长荧自己也依旧像往日一般全心全意,所以到底哪里出问题了让他们之间产生了莫名其妙的隔阂?
稳定?肃清?
当下都得不到,谈何以后?
长荧一拳狠狠砸在树干上,枝叶不满作响。他手背上的红痕一闪而过,很快便自愈,唯有手臂上的红色印记却又向肩膀延伸了半分。
“方才竟是不能说话,什么结界如此强横。”
那声音在长荧脑海中炸起,一时间长荧仿佛又在眼前看见了那双血红的眸子。
“不过你也是努力了好几回了,连我都能感受到你强烈的不满与极致的欲望了,怎么,还在忍呢?”
“哎呀哎呀,这怨恨,快溢出来了,快爆开了啊!”
恍惚间眼前的幻影如旧日梦境中的双目一般炸裂,似乎有恶心黏腻的液体喷溅到了自己脸上。
长荧又一拳砸在树干上,这下手背的骨节隐有血痕,自愈地稍慢了些。
“闭,嘴。”
月光凉凉地洒在他的身上,此夜寂静,唯有心中纷扰不断叫嚣。
我心为道
琅琊城内寻来的医师说来也是熟人,但是此人来去无踪,并未得到属下通传,便自发进了宣琼内室。
宣琼清晨高热暂退,此刻喝了药,正困意慢慢,一时未能觉察有人靠近。
一只手隔着衣袖碰到了自己的脸,宣琼方睁开眼。
宣琼刚要起身,便被来人一掌摁下。
“不必起来。”
宣琼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离苦前辈……”
离苦轻轻应了一声,又从被面下拽出宣琼的手。
“啧,废了。”离苦故意如此说,手上却依旧为他仔细疗愈,“左手重伤至此,你如何用剑?”
“右手也不是不行。”宣琼笑得无力,他的掌心已经麻木,便对离苦硬生生剜去腐肉毫无知觉。
上次遇见离苦已是四年之前,不见他穿一身黑色,竟是换了制式一模一样的白色素袍,面具也将上半张脸完全盖住,只是那蛇形纹路以及满身清苦的草药气,才让宣琼认出来是离苦。
离苦清理完伤口,又用一根银针轻轻搭在伤口处,嘴里呢喃着宣琼听不懂的话。
不多时,便有金红色的如丝线状的灵气自伤口处流出,缓缓缠绕着银针。
宣琼自然看得见,那是长荧心火带来的法力残留,随着那银针上裹卷的丝线越来越多,宣琼的手也逐渐恢复了知觉,感受到了伤口处酥麻的痛意。
离苦将针一挑,那丝线便成团跃上空中,随后落下来被离苦以口舌接住,然后咽了下去。
“前辈?”宣琼看了全程,震惊无比。
“如何?”离苦面具下的眼红了一瞬又逐渐暗下,“好了,过两日伤口自然愈合,不可干重活,不可动气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