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愿棠棠和太子独处,可自己也不能硬闯,便带着青木守在离忧馆的门外。谁知太子压根就没打算让棠棠和她一道回来,前边儿看着他们,后边儿就带着棠棠走了,若不是她察觉不对劲,今日也不知道殿下会将人带去哪里。越想越气愤,正要与那觊觎她妹妹的无良太子殿下理论理论。“何事?”季宴淮手指将车帘拨开一些,冷眼看她。两人相识已久,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冷情,一双眼睛就像是磨利了的箭,咻的一声就直直射了过来,让她避无可避。刚刚想要质问的话此刻哽在喉间,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可季宴淮似乎更不耐。眼见他眉间蹙起,秦筝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殿下,我……”不过,她的话未说完,就被季宴淮打断,“我会送她回去的。”秦筝下意识地想拒绝,可季宴淮没有给她机会,手一松,那青色的帘子又落了下去。她只来得及看见棠棠一角绿色的裙子。刚刚与太子殿下说了那许久的话,棠棠也未曾出来,难道生了她的气?“你做什么?”棠棠被季宴淮威胁,不能出去,只能坐在马车里听着两人说话,可季宴淮的语气实在说不上好,让她有些恼火。淮南王世子来的突然,姐姐一时顾不上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何他要将气撒在姐姐身上。季宴淮看她扒着窗牖,眼巴巴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看着车后的人,气极反笑。秦筝将她丢在离忧馆,若不是他赶过去,她以为今日能那般简单地出去?此刻他不过是说了秦筝两句,就值得她这般维护。他生了气,也不再回答,只执起一旁的书籍。等秦筝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棠棠这才坐直了身子,也后知后觉地发现旁边垂眸看书的人生了气。马车外,车轮滚滚,在青石板上留下沉闷的声音,马儿偶尔一声粗重的鼻息。车内,更是安静。棠棠抬眸看了一眼旁边安静的男人,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哎呀。”车轮轧过一粒石子儿,嘭地一下抬了起来,又猛地落了下去。棠棠吓得轻叫一声,手指下意识抓住了一旁的胳膊,入手硬邦邦的,像是块石头。“姑娘,没事儿吧?”宋纪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凑近车帘问道。棠棠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听旁边的人淡声道,“没事。”她转头去看,对上季宴淮毫无波澜的凤眼。他没有说话,眼神在胳膊上那只嫩白的手上停留了一瞬,便又若无其事地看起了书。两人就这般坐在马车里,相顾无言。“主子,到了。”棠棠正靠在车壁上出神,就听见宋纪在外面说道。想来是到了秦府,她觑了一眼季宴淮,只见他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将书搁在膝上,“秦府到了,回去吧。”她刚刚想说的话就这么被堵住了,棠棠便收回了视线,弯腰撩开帘子下了车。“宋纪,走吧。”刚一站稳,就听里面的人声音不大不小地吩咐。宋纪还当自己主子要下来,正巴巴儿等着,这会儿听见里面淡淡的声音,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棠棠,见她樱唇微抿,瞥了一眼车帘,心中顿时明了。这两人,怕是闹别扭了!虽心中对棠棠恭敬,可到底殿下才是自己的正经主子,宋纪有些抱歉地朝她一笑,利落地跃上马车,一扬鞭,马车慢慢动了起来。他忍不住回头去看那抹绿色的纤细身影,她看着马车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还指望棠棠开口留下他们的宋纪:……虽没见着殿下的模样,可按这会儿背后阵阵泛起的凉气来看,殿下心情不好。宋纪原想装死,可也明确的知道,若殿下心情不好,他们也会战战兢兢,他只能斟酌道,“殿下刚才为何不留下来?”耳边是小贩的叫卖声,还有时不时小孩的笑闹声,而身后的青色帘子内,只有哗哗的翻书声。这般频繁,想必看书的人心中浮躁,一句也不曾看进去。就当宋纪以为里面的人不会回答了的时候,清冷的声音透过帘子飘进他的耳朵,“我为何要留下来?”明明是反问,可语气里藏着的丝丝幽怨,让宋纪想笑。可他绷直了唇角,压住自己的笑意,“刚刚我瞧着姑娘看了马车许久,想来也是舍不得殿下呢。”里面的人没再搭话,可背后那股凉气倒是消失了。棠棠还没走到自己的小院儿,就被身后急急忙忙的秦筝赶上。“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