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站在他身后的三位,肯定就是侍女们口中的“二公子、三公子和五公子”了。而她是长公主才收的义女,可不是一家人吗?人家唤她一声妹妹也没毛病,就是听着有点别扭……卫持当初那么想要一个妹妹,好像也从未这样称呼过她。可能是被老七灿烂的笑容晃到,让薛宝儿没来由地想起了卫持。卫持从前也很爱笑,他的笑却远不如老七的干净纯粹,唇角扬起,眼中却带着淡淡的疏离。明明在笑,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错觉,甚至有点冷。老七明显是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孩子,不谙世事,只有心思单纯的人才能笑得如此纯粹。而卫持截然不同,他就像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似的,六亲不认,横行无忌,翻脸比翻书还快,爱笑更像是一种伪装……薛宝儿忽然很想知道卫持到底是怎么长大的,都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他和安国公府的其他公子有如此大的差异。“对对对,都是一家人!”从老七身后又站出来一个看着有点眼熟的少年,他的笑容温煦可亲,“说来惭愧,自母亲认下妹妹之后,咱们都还没见过。”“咱们早想去公主府看看你的,可四哥他……”老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煦少年一个警告的眼神给打断了。“不说从前了啊,既然今日见到了,少不得要给见面礼的。”其中一个略显年长,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少年站出来,将一只雕工精美的锦盒递到薛宝儿面前,笑道,“这里边我最大,你唤我二哥便好。”倒是个豪爽的性子。身后的侍女要去接,被薛宝儿拦了一下,她笑吟吟亲手接过,轻轻唤了一声:“二哥。”他们都是卫持名义上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薛宝儿不敢怠慢。二哥哈哈地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站在他身后的三个少年好像齐齐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二哥送完见面礼,三哥又送,然后是那个笑容温煦的少年。人人都准备了见面礼,轮到七哥时,却见他两手空空。“你们……”七哥气急败坏地指着前边三个人,压低声音怒道,“都没人提醒我一声!”他在家中最小,从来都是收礼的那个。五哥含含糊糊地说:“我……提醒过你的。”“什么时候?”七哥把五哥拉到身边质问。五哥轻轻挡开他的手:“我前两天还提醒你来着,说你要当哥哥了,你忘了?”七哥:“……”这也算?三哥则是一脸的看戏不怕台高,对薛宝儿笑道:“不给见面礼,不叫人啊,哪儿有这么脸大的哥哥,根儿毛不拔,就想诓一个妹妹回去。”二哥只是呵呵地笑,半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七哥羞得满脸通红,忙吩咐随从去准备,薛宝儿还是朝他福了福,唤了一声七哥。七哥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认亲之后,众人落座,薛宝儿坐一边,四个少年规规矩矩地坐在另一边,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武举恩科上来。薛宝儿这才知道眼前的四个少年都参加了武举恩科的选拔,而今日正是会试的第一天。“我兄长今日下场,但愿一切顺利。”薛宝儿双手合十道。薛蟠很顺利地通过了兵部武选司的初筛,薛家那九个护院,也选上了七个,可谓皆大欢喜。原本薛家派了人在考场外盯着,薛蟠考完就能打听到消息,可薛宝儿人在安国公府,也不知道消息传回来了没有,薛蟠考得怎样。二哥闻言“哦”了一声,笑道:“我也是今日下场,已经考完了。快说说,你兄长叫什么名字?”薛宝儿还没开口,就被老七抢了先:“她家兄长叫薛蟠,拳脚功夫还不错,勉强跟我打个平手吧。”二哥则诧异地看了薛宝儿一眼,啧啧称奇道:“没想到第一日的魁首竟是你家兄长!”“魁首?不能吧?”老七差点跳起来,“薛蟠的拳脚功夫能比过二哥不成?”二哥谦虚地摇摇头:“拳脚功夫确实不如我,但骑射远在我之上。比试弓箭的时候,你是没看见,薛蟠单臂能开二石弓,马上亦如此,且箭无虚发,把全场都震了。”“忠顺王不信,亲自下场校验,见薛蟠开弓如满月,便问他能开三石否?”说起校场上发生的事,二哥不免热血沸腾,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那他怎么说?”老七迫不及待地问。二哥换上一脸艳羡的表情:“薛蟠说可以一试。可校场上哪里会有三石的弓,忠顺王便让管事回府去取,竟把当年一箭射穿鞑靼王护心甲的震天弓给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