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的不是这碗汤!你们究竟有几个脑袋!”
下面的人哆哆嗦嗦跪了一片,个个都惶恐不已。
穆铭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朕要的是往日的汤羹,要你们何用!”
一个丫鬟看了一眼,又害怕地快速低下头。
“回皇上的话,那汤羹是已故的皇后娘娘亲手做的,自王府开始便是皇后娘娘亲自熬煮了。”
穆铭手中的毛笔在奏折上落下浓墨,又在宣纸上晕染开,喃声道,“竟是她?”
书房归于平静,不一会儿伺候的人全出来了。
穆铭站了起来,朝着冷宫的走去。
这里冷清的很,往日更是没人来,风雪从未锁的门窗灌了进来。
穆铭拢了拢身上的敞子,脚下似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看去,是玉佩的碎片。
脚步宛如定在了地上,弯腰捡起,穆铭忽然觉得一种浓烈的痛意浮上心头。
这是自己最爱她之时亲手给予的。
他回忆着,似乎都忘了心悦楚烟是种什么心意了。
只记得后来,太医告诉他,楚烟已经有了身孕,日子却对不上。
于是在新婚之夜,自己并未给她半点好颜面。
她却依然说着腹中是与他的孩子。
是怀了六月,而不是五月。
那太医还能有错吗?
再后来,两人渐行渐远,他也不愿再来这个地方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护国公被查出通敌的时候。
穆铭闭着眼,脑海中清楚的浮现出楚烟的恳求,那双眸中蓄满了泪,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恳求。
他从未想过,楚烟会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棺椁还停在冷宫的偏殿,穆铭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脚下似有千斤重。
看着一身嫁衣的楚烟在棺椁中场面,脸颊凹陷,没有一点的气色,和从前的她相差甚远。
记忆中的明媚少女竟成了这般。
穆铭不知怎地红了眼眶,最后只留下一阵叹息。
“烟儿,今日之事,全是你咎由自取,朕已经留着你一条命了。”
“朕说过,你生是皇城的人,即便是死了,你也不能逃开。”
穆铭看着棺椁里面的人,轻抚过楚烟的手,却无意间看到楚烟的袖中似乎藏着什么。
一张染了血的纸出现在眼前。
楚烟在生命的最后的绝笔,以命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