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进妄境学院,这么大的事儿谁还没听过呢。”“有点羡慕……啧。我抬头看天,连仰望都看不见妄境学院的边儿,那个人竟然上去了。”“呵呵,有什么可羡慕的,一点傲骨都没有,平白的给我们人类丢脸!她又不像椒熹小姐那样有着狐族尊贵的血脉,不像椒熹小姐那样能修习妖力,她上去干嘛?!本来我们人类就被看不起,这下子又要闹笑话了!一个学院而已,至于向妖族跪舔?!”“是啊……椒熹小姐才真让人羡慕,带着我们人类的血脉上了妖族最权威的地方学习。怎么说人家也是凭本事上去,还被妖族承认甚至被好多妖族追捧的。瞅瞅那个许凉凉,分明就是个笑话嘛。”“是啊,靠着爬床上去的……啧啧,这年头,年轻的小姑娘为了一点虚荣,连什么都不顾了。”“是啊……”“听说还是沾了椒熹小姐的光,被当作椒熹小姐才掳走的,不然狼族少主怎么能看得见她?”“我怎么就没有这样子的主子呢?”“嗤……别瞎说吧,真有一个这样的机会,会向她那样恬不知耻地爬床么,会去做这么不要脸的事么?”“哈哈也是,说的对,我确实做不来。”“……咱们就看她怎么被打下来吧。上去都费劲,还妄想在上面站稳脚跟?等狼族少主厌弃了她,看看她会是怎么当笑话的!”“哈哈是呀……”“……”每个有奴隶的人都有一面镜子,在里面可以监视自己的奴隶……也是需要妖力的。所以这种家伙什儿最后只有妖族能用。磨精的小妖人人(8)季暖知道这东西的存在……所以直接用系统干扰着,把那种妖力和自己的联系给切断了。她是不会被监视的,别人她可就管不着了。随手一挥,朗啸收了镜面。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在这个人脸上看到什么类似失望,难过,气恼的表情。但是他失望了。……这个人依旧是云淡风轻,就像从没看过奴隶镜一般。她凭什么?她凭什么会这么淡定?明明是一个在底层挣扎的人不是么。她被自己的主人抛弃,被他差点打死,人类这种弱小的东西面对这样的情况不是都会选择死亡么。甚至有些人连死亡都做不到,不敢做,只能选择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活着。而她不是。她在其中找到了一条路,还是一条向上的路……她要来妄境学院。其实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死路中的一条绝路而已。在这里,她是一个卑贱的人类,会被所有的妖族看不起,四面楚歌,甚至连来学院都不能靠自己的能力。他以为她做的这一切无非是因为她想要一个名声。无非是想在自己无助无奈无力的时候,想成为人类中的佼佼者,被人类拥戴——成为第一个登上妄境学院的人,按照一个愚蠢的思路来说,应该能被人族捧上神坛的。可他却深知人类的恶劣。他知道充斥在他们骨子里的自卑和无奈。他们小心翼翼,维持着自己跟本不存在的一丝丝尊严,故作清高,唯恐有人把他们自己那块障目的叶子拿掉。——已经被踩进泥地里的东西,还在因为害怕脏污而不用理往上爬,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他们心理自卑,即便挂了一点点与自己沾边的东西,都要把它奉为荣誉。而那些真正属于她们族群之人的大胆尝试,反而会被他们那种畏缩和敏感的心骂个通透。这就是他最看不起那些人类的原因。……他本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在因为天真而做一个愚蠢的事。他本以为他把这赤裸裸的现实揭给她看,她会崩溃,会无奈。毕竟,她现在仿佛已经没有同伴了。在妖族人眼里,她是个异类。在人族,她依旧是。……然而他并没有看到自己以为的东西。为什么呢。明明这个天下已经没有她容身的位置了么不是。她凭什么还能这样淡然?季暖看着他眼里的表情,嗤的一声笑出来:“喂……们狼族是群居的,喜欢打群架的,生而爱集体的。”“但是看,即便是们这样的妖,在面对自身的利益时,也会抛下同伴,何况其他人呢。”“以为那些一起骂我的妖精们互相就很有爱么,以为那些一起骂我的那几个人类互相就很关心么……既然所有的人类都是单独降生的,就意味着没有绝对的同伴。”“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但我的同伴肯定不会在这些人里。得到这些人的认同,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