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能赖活着一会儿是一会儿。两分钟之后,有一个胆子相对大一些的老头儿上前,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在燕雪愤恨地目光中一咬牙一跺脚。“我糙吗的!”一巴掌呼过去之后这人也来了劲,像是发泄一般,紧接着又啪啪多打了两巴掌。这些响声一下子把后边那些人的混心给勾起来了。“我曹刚刚那个打的是贵妃啊!”“反正咱们估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能打一回贵妃,让老子死老子也认了!”“玛德说好的钱不给,我的赌债也不给我还,也不给我买老婆,还差点要了爷老命,去娘的!”几个人呼啦全围了上去,反正打人不要钱,他们也都没憋着。季暖后退了两步,眼看着这个场景,眼里没什么波澜。她就是玩儿来的,不至于多高兴,也不至于多感慨。几个人打了几分钟,还没有尽兴的样子。季暖冷眼看着,不防后面传出来一阵剑气,带着森森寒意。那些正在往燕雪脸上招呼的老人全部都死了个透彻。头颅落地,血液喷薄。季暖见此挑眉,道:“倒是会怜香惜玉。”她看了一眼燕雪的脸色,人皮面具被拍得很实,上面有明显的巴掌印。那劣质伪人皮的粗糙感被这么一拍,反倒是不显了。乍一看上去,就是被拷打之后脸肿的。其实那脸上因为鼻血和眼泪,还挺斑驳的,有点让人不忍直视的感觉。却依稀能存轮廓上看出来那是“苏百练”。燕雪一开始还睁着眼睛想威慑那些人。可后边看着根本没什么用,因为那些人身上的臭气和她自己被践踏的自尊心,她根本不想再多睁眼。现在知道那些人对她的招呼停了,她也不想睁眼。只是在那里啜泣,涕泗横流,却没个人能帮她擦擦鼻涕,其实挺狼狈的。季暖上前去,看了看那些倒地的人,无奈道:“我可不是什么实诚人。”“们知道了太多东西。”“我只说过我自己不会杀们,可从没保证别人不会杀们。”她上前去,点了燕雪的哑穴。“等明天药性过了,自己才能冲开哑穴。”“好自为之吧。”今天她运气不错,燕雪穿的正好也是一件红衣服。颜色和她的还很像。她拿出刀子来,把对方这精致的罗裙割的破烂一些,根本看不出来这衣服是宫里出来的。大功告成,季暖这才回身。一转头,差点闪了她的眼睛。——楚剑一已经吐了很多血,整个人完全靠剑身在支撑着才能堪堪站立。已经摇摇欲坠。季暖心头一滞,再顾不得完善手头上的事,赶紧到他身边,拿起他的手,给他把脉。……寒毒开始攻心了?怎么能呢?!她记得她在雪巅的时候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乐观的话,应该能护他十天半个月的……季暖皱了皱眉,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可她面色上却依旧镇定。“这里不是治伤的地方,走!”刚要动作,在这个时候,她搭在楚剑一脉门上的手却突然被他反手钳住!如果这都不算爱(22)他的力道极大,仿佛生怕她挣脱了一般。“百练……”“我……”“我还是看不下去。”“那是的脸,被人打也不行。”季暖感受着手腕处寒彻骨的温度和拼命的力道,原本心里就已经像是压着重锤。而楚剑一的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差点让她心里的那根弦崩断。“我知道了。”“我带走。”“先活命要紧,有什么事等活了命再说。”还没等她去扛人,她的动作就被打断。楚剑一一把把她抱住,箍在怀里。他闭了闭眼睛,吻上季暖的头发,笑,“没用的。”“这寒毒,解不了的。”“我想和多抱一会儿……”“……百练,信命么。”季暖听见这句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仿佛每一个世界,他都会问这么一句。元旸虽然一开始没问,可是在她临死之前,他还是满目追忆地问了这么一句。“暖暖……信命么……”这些话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扰乱者她的心绪……在她闭上眼帘的前一刻,季暖眼见着元旸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又是相同的四个字,季暖再听到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抽了一下。这一下,直接把她从怔愣中惊醒。她挣脱开楚剑一的怀抱,把他的穴封好,尽量控制着寒毒,让其不再那样迅速地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