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阿宁上学以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妻子的心态有了不少的改变,以前每天紧绷一根弦,自己不好受阿宁也不好受,现在发现阿宁其实可以过正常的生活,她对女儿也不再看管得那么紧了,心态平和了很多。所以陆怀章知道这件事的本来是想好好问问事情的始末,可陆希宁一进来没头没尾地说了那么一段,还没等他们想明白,霍令殊又进来没头没尾地说了一段,导致他们二人更加云里雾里。看着眼前二人的神态,再仔细想想她们刚刚说过的话,林静淑逐渐反应过来,这事恐怕被她想得简单了。阿宁刚刚说是她的错,与霍令殊无关,后面霍令殊又说是她做的不好,那么只能是阿宁做了什么而霍令殊没拦着她,不知怎么的,林静淑女士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一种可能,尽管她难以置信,但还是犹豫着问出了口:“阿宁,你,在学校和别人打架了?然后,令殊不仅没拦着你还帮着你动手了?”陆希宁:“……”霍令殊:“……”一旁的陆怀章见事情的猜测越来越离谱,于是握拳掩嘴咳嗽了两声打断林静淑,开口道:“我想我们可能对事情的了解不够全面,所以导致认识上出现了偏差,这样吧,你们一个一个说,阿宁,你先讲。”于是陆希宁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除了隐去她有关手环的那段,几乎可以说一节不漏,期间讲到关键处还不时偷瞄几眼自己的父母,想看看他们有没有生气。林静淑在听到对方是个男生的时候就坐不住了,无奈被陆怀章按着不能说什么,直到陆希宁讲完,她才有机会开口:“那个男生叫什么?哪家的?下午你们老师打电话过来轻描淡写说了一下,我还以为就是一个小矛盾,不行我得跟你们班主任好好说说,这这不是欺负我们家女儿吗?”说完便作势要去打电话,又被陆怀章制止了,“令殊还没说呢,我们先听听她的。那个令殊啊,你是因为这件事想辞职的吗?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阿宁?”“是,是我的错,所以……”霍令殊话没讲完就被陆希宁打断。“不是不是,是我是我,是我没让霍姐姐插手,她她她……”陆希宁“她”不出个所以然来,磕巴了半天,重复了一句,“能不能不扣工资。”霍令殊:“……”林静淑:“……”陆怀章:“……”这下一屋子的人都无言看着她,陆希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解释道:“霍姐姐还是干了几天的嘛,我们怎么能让人家打白工呢,而且明明是因为我以后用不到了才要她走的,人家好心自己提出来辞职,给我留了面子,我们,不能见好就收嘛?”尽管陆希宁说得小声,三人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只是,她在讲什么?什么叫以后用不到了?林静淑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阿宁,以后用不到,是什么意思?”陆希宁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以后我不能出门了,不就用不到了?”“为什么以后不能出门了?”林静淑从来没觉得有一天和女儿讲话会这么吃力,心道:她就是上了个学,为什么讲话我都听不懂了,难道我年纪真的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陆希宁可不知道母亲问出的真的是个疑问句,她以为那是个反问句,也就是说……“也就是说我以后还是可以上学可以出门?!”这回陆怀章有些听明白了,“阿宁,你不会以为因为这件事,以后我和你妈妈还会像以前一样把你,留在家里?”陆怀章没好意思用“关”,于是换了个“留”字。陆希宁也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她没敢问那句“难道不是吗”,不过她的表情把她出卖了个彻底。陆怀章夫妇不知道说什么好,纷纷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做的太过了才导致孩子这么患得患失,一有风吹草动就悲观主义。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事情还没解决完。站在一边几乎没怎么开过口的霍令殊也惊呆了,原来阿宁不是想炒了她啊?所以自己当初是怎么那么肯定的?陆怀章斟酌了一下措辞,郑重地说:“阿宁啊,我和你妈妈答应让你去上学,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自然对可能发生的事也早就有了一定的预判,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轻易改变,除非是真的危及到你的生命,所以,以后不要胡思乱想。”“哦。”陆希宁再次羞愧地低下头,真是太丢人了,这都是些什么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