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垂目看了眼手?中一片狼藉的托盘,又缓缓抬眼朝着床榻上看去。
便见方才那个柔弱娇媚之人,早已?从床榻边沿飞速滚回了床榻最里侧,正倚在床榻的最里侧,正一脸得意又愤恨地?看着他,好像在说:饿死也不吃你的东西!
那一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神色,哪里还有方才半分娇弱可言。
看着对方一脸咬牙切齿的目光,又看着手?中的一片狼藉,沈琅沉默了片刻,良久良久,忽而抬手?捏了捏眉心,那清俊威严的脸上竟难得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无可奈何。
然而,不过默了片刻,只见沈琅很快将手?中的托盘直接朝着床榻旁的小几上一搁,脸上所有的耐心全部?收了起来,一时抿起了嘴角将床榻两侧的帷幔一拂,随即弯腰两臂撑在了床榻之上,直接将柳莺莺身?上的锦被一掀,便要直接将里头的人给挖。
柳莺莺见状,尖叫一声,立马抓起一旁的软枕朝着沈琅脸上砸了去,不过,尽管奋力抵抗,柳莺莺到底势单力薄,眼看着就要被他直接从被子底下给挖了出来,眼看着两人激烈对峙,正斗得如火如荼之际,这时,忽而从外头传来了一阵紧急的禀报声:
“少主,少主,表……表姑娘来了。”
正是吴庸的声音。
透着一丝细微的焦急和?慌乱。
吴庸话一落,不多时,便见外头再次响起了一道声音,温婉清脆,洋洋盈耳,道:“听说大表哥病了,祖母……祖母特?命雅儿?给大表哥送些汤食来。”
那道声音搁着一道房门,清晰无误的传了来。
是宓雅儿?。
此?时,沈琅已?将柳莺莺给挖了出来,正要将她抱起来扔进浴桶里,这道声音响起后,床榻上纠缠一团的二人动作骤然一停。
似都有些微怔。
良久良久,许是久得不到屋子里的回应,不多时,便见外头宓雅儿?又小心探问了一句:“大表哥……大表哥身?子好些了么?”
床榻上,听到那道温柔的声音后,沈琅率先缓过神来,下意识地?朝着怀中之人看去,便见柳莺莺神色一愣,随即立马将锦被一拉,坐了起来,用力的裹紧在了身?上。
床榻上二人久久都没有说话,似僵持了一阵。
气氛莫名有些诡异。
这时,正房外似又?传来了一道细微的声音,宓雅儿狐疑轻柔的声音在外头再度响了起?来,却并?非冲着屋子里说的,像是在同?吴庸说话,道:“吴护卫,表哥真的不在屋子里头?还是,病得过重,没未曾听到?”
宓雅儿一脸狐疑和关切的问着。
而后,传来吴庸淡淡的咳嗽声,语气有些古怪,立马顺着她的话道:“那个,少主向来行踪不定,这个时辰通常多在西院晨练或者训狼,许是这会子去了后头西院,要不,表姑娘将这些汤食药膳交给属下便是,属下待少主回来后定向少主奉上。”
吴庸小心翼翼的说着。
宓雅儿想了想,却道:“我还是在屋子里等罢。”
顿了顿又?道:“祖母听说表哥病了,十分关切,我亲自瞧了她老人家才能安下心来。”
说着,便要缓缓推门而入。
这时——
“并?无大?碍。”
屋内,沈琅抿着嘴看了柳莺莺一眼,终是淡淡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