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菱湘被崔岐哄骗,跟著崔岐一路进瞭皇宫,为瞭帮人帮到底,不惜奉献上自己的鲛珠。
而崔岐却肆意践踏她的善意,伙同闵文谕将她困住,之后便拿她的鲛珠试图炼制出来传闻中的长生丹。
但想想也知,凡人怎麽可能长生不死,若真要延长寿元,也隻有求仙问道这一条路可走,可贪婪的崔岐不愿受修炼之苦,宁可相信荒诞不经的传闻,非要将所有的鲛人都赶尽杀绝不可。
阿冉于是低著头,声音仿佛被淋湿瞭一般:“鲛珠在崔岐手中,是否仍在皇宫之中,我却不知。但鲛珠不能被炼化,阿湘的鲛珠,定然还在世间的某个角落。”
谢灼听得出阿冉语气裡的悲痛。
但再如何伤心,也不该下药殃及无辜的凡人。
谢灼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继续在这宫中扮演乐伎吗?”
阿冉点点头,不像在大殿时的温顺,而是露出瞭尖锐的锋芒:“若非为瞭寻到阿湘的鲛珠,我也不必与那个恩将仇报的狗皇帝虚与委蛇,为瞭得到他的信任,混进他的寝殿,我才不得不做戏。”
谢灼奇道:“你大可直接施个隐身诀溜进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息怀聆主动为谢灼解答疑惑:“鲛族也属妖族,崔岐的周身自带真龙气运,寻常妖物都不得近身,否则会被气运反噬。”
阿冉忙不叠点头,一脸赞同之色:“正是如此,是以,我唯一的法子便是叫崔岐卸下心防,隻有他亲自将我带进寝殿,我才能进得去。”
谢灼于是问:“那你现今成功瞭吗?”
阿冉脸色一僵,颇有几分愤愤不平道:“若非你将我硬拦下来,又带到此地,我早已成功混进去瞭,何须在此与你长篇大论!”
谢灼理不直气也壮地道:“左右现在也不晚,你虽然进不去,但我与息怀聆可以。我们现在正巧还挂著个太子宾客的金头衔呢,依借这个身份,面见崔岐一回应当也不是太难。”
然而谢灼话音甫落,门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位太监尖厉变调的嗓音:“阿冉,你可在裡头?”
谢灼与息怀聆对视一眼,默契地闪身退避,干脆瞭当地施瞭隐身术,任由太监推门而入。
阿冉对他们的骤然消失适应良好,脸色如常,走进来的太监是个上瞭年纪的,兼之年老体衰,也没能第一时间察觉这屋子裡曾经有三个人。
褐色衣衫的太监转向阿冉,几乎是俯视的角度,对著阿冉颐指气使道:“圣上今夜指明要你献舞,好生准备著吧。”
阿冉知情识趣地点头应是,在这宫人们的眼中,活脱脱就是一个饱受苦难却依旧善良淳朴的绝色少年。
褐衣太监身后跟著的小太监们看著阿冉窃窃私语,话裡话外都是嘲讽,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年,却以色侍人,即便对象是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也依旧令人鄙弃。
待这一行人走后,谢灼与息怀聆也简单与阿冉话别,约定待阿冉献舞之时再聚。
兴许是谢灼与息怀聆这两个白身,平白无故住进宫裡,还得瞭崔霁的青眼,一时招来不少脸红眼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