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崔霁报价不久便要拿下这本手札,一道突兀的声音莫名响起,截住瞭崔霁的行动。
一个张扬的身影走进来,那是个披著长发的青年,他看著也有几分天潢贵胄的气息,但气质阴鸷,而且神情实在粗蛮,给人的观感便是个脾气不好的的傢伙。
崔霁率先道好:“二皇兄。”
崔昱吊儿郎当地坐在崔霁身边,却仿佛没骨头似地往后仰倒,坐姿实在不雅,但他显然就是这样轻浮的性子,崔霁神情未改,对崔昱的胡搅蛮缠都已习惯成自然瞭。
崔昱像是没看见雅间裡还有另外两人似的,他紧盯著崔霁,不怀好意地开口:“五皇弟,那边手札我也看上瞭,你若识相的话,就该直接将它让与我。”
谢灼心中直呼,好生无礼。
先不论崔霁的太子身份,崔昱却隻喊他“皇弟”,这不就是拿兄长的身份压人嘛,而且还说得如此正义凛然,大言不惭。
谢灼都甘拜下风。
谢灼也望著崔霁,倒想知道崔霁会作何反应。
崔霁的右手转瞭一圈白玉骨戒,他思索一下,便微微一笑道:“皇兄想要,便让与皇兄。”
谢灼再次讶然。
崔霁可真是大方。
但手札若是落入二皇子手裡,他们还怎麽趁机察看裡头的内容。
这可实在不妙。
而且,看著眼前这幕,谢灼不免联想到另一些画面。
有朝一日,崔昱若是大言不惭地向崔霁讨要皇位,他也会如此拱手相让吗?
息怀聆说的果真不错,身居此位,有时太过忍让并非好事。
崔霁相让得如此痛快,崔昱也顿时失瞭兴致,败兴地道:“我随口说说,你何必当真呢。”
他本是听人说,这书对崔霁十分紧要,才特意赶来争抢的,不过崔霁如此不假思索地让出,他便觉得,争起来实在没什麽意趣,何况他压根不在意那什麽鲛啊鱼啊的。
隻不过看不惯崔霁而已。
崔霁听他这样说,也没用显得过分欣喜,隻颔首道:“是霁误会。”
揭过瞭这一茬,那顺理成章地被东宫的人领走,谢灼眼巴巴地看著,准备待会要求崔霁给他瞧一眼。
崔昱来找茬反倒给自己找瞭不痛快,腹中憋著一股火,不甘心就这样铩羽而归,目光一转,落在瞭谢灼身上。
崔昱对崔霁已是万分傲慢,对著谢灼则更是不必提,他微微一扬下巴,居高临下地看著谢灼:“你们又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
谢灼还未答,崔霁主动替他道:“他们二位是我的客人,皇兄,你未免手伸得太长瞭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