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懿懿大惊失色,用力推着他,羞愤道:“不许胡说!”什么受用不受用、喜欢不喜欢的?她何时……何时像他说的这般、这般不堪?亏他还能这样正经地说出来!浑身一阵燥热,叫她呼吸也不大平稳,恼道:“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从前怎么没见过,想来都不知道学了多久,试了多少回了。”俩人成亲三年,她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事,便是从前出阁前看的那些图册,听得那些仆妇们的教导,也从未提过。顾祯被她气得脑仁疼,脸色沉了些,恨声道:“成日不想朕点好,宫里何时有过别人不成?哪有你想得这样不堪。”赵懿懿撇过了头,不想搭理他。更因这会儿哪怕只是看着他,身子也能隐隐生出昨日那般感受。担心睡久乱了作息,赵懿懿还是起了身,唤了间轻便些的衣物后,去往前厅用朝食。顾祯一直在给她挟菜,她却只是冷着个脸低头用膳,一句话也没曾说过。“朕这几日有空闲,一会儿将剩余的政事处理完,带你出宫去逛逛。”顾祯又挟了几根冬笋过去,声音清润。赵懿懿用膳的动作微顿,还是没答他的话。其实他说得也没错,昨晚她确实是有些受用的。只是羞于承认。用过了朝食,俩人一个去了偏殿处理政事,一个则去了书房弹琴。刚弹了首鸥鹭忘机,正要调弦改弹别的曲子时,蔓草却进了书房,立在一旁回禀道:“娘娘,宫外传来的消息,左姑娘昨晚落水,这会儿还昏迷着。”作者有话说:顾祯:我以前是不热衷没错,倒也不至于冷淡啊!!!赏梅捏着琴轸的手顿住,赵懿懿秀眉微蹙,凝声问:“什么?”蔓草便又重复了一遍。日影晃了几晃,赵懿懿神色忽的一怔,良久回过神,拧眉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呢,她也太不小心了。”温婉的声音,仿佛夏日的一阵凉风。又透着几点漫不经心。“娘娘,会不会是自戕?”蔓草压低了声音问。“不可能。”赵懿懿想也不想,便断然否决了这个可能,“她跟她娘可不一样,得有人按着她脖子往池子里押,那才肯死呢。”相识多年,她自认对左连枝也有几分了解,她这样的人,打小就知道给赵维民和徐氏隐瞒,想着法儿的讨好赵维民的一个人,又怎可能会自戕呢?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头上。蔓草努了努嘴:“左家本就烦她,只因娘娘不想要,才不得不捏着鼻子养了。还元日差点闹出一条人命,怕是气也要气死。”赵懿懿按了按眉心,轻声道:“罢了,等过几日,让三郎过去照拂她。再怎么说,三郎也是她亲弟弟,他们姐弟情深,可不能给耽搁了,这世上再没比这更亲近的,也算合情合理。往后,三郎就跟着她罢。”-----接到宫里传来的话时,赵辰正在同陆羡山小酌。“春闱在即,表哥可有出去走动走动?”赵辰手里握着一个水晶小盏,唇角含着一丝笑意。陆羡山点了点头,仰头将那一盏石冻春一饮而尽,方道:“前几日燕王府上设宴,还邀我去过一趟。”赵辰眉头拧了拧,下一瞬又松开,沉声道:“燕王是陛下亲信,若是他能帮着表哥引荐,以表哥的文章和才名,必定大有裨益。然那日表哥来洛阳时,在南市玉馔楼宴饮,我观燕王神色,对表哥似有不善。”陆羡山忽的笑了。他缓声道:“我知道。”燕王对他不喜的原因,他大抵也知晓一二,这些事儿,大概是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能明了一二。那位是拥有她的人,且富有天下,约莫从未将他们放在眼中过。只有他和燕王这样,从未拥有过,才会这样敏锐地感知到和自己一样的人。“表哥怎么知道的?”赵辰明显愣了一下,又问,“那燕王为何不喜表哥?按理说,表哥同他无冤无仇,也无利益冲突。”陆羡山道:“一些私人恩怨,算不得什么,你不必管了。”俩人都是没可能的,争得再厉害,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若说看不顺眼,多少会有些。倘若非要置对方于死地,那也不至于。从她被选为太子妃那一日起,他就知道自己没了机会。赵辰应了一声,想着侍从刚才报上来的事儿,起身道:“表哥你先坐会,我去我大哥那儿一趟。”自元日始,官府一律休假五日。赵原这几日也休假在家,本该趁此空闲多休息几日,然因婚事在即,仅剩的这么点空余时间,不得不忙着昏礼上的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