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孙承宗,携辽东经略熊廷弼,辽东中军魏忠贤,请见辽王殿下。”
这是孙承宗第三次过来宁远了,前两次都没有见到朱术雅的人,只见到了孔礼,和孔礼谈的很好,但是最终,都是白谈,孔礼只是拖住孙承宗几人而已。
孙承宗到了辽东之后,采用熊廷弼的建议,准备在宁远、锦州、铁岭一线,设立烽燧暗堡,以点成线,以线带面。
很好的办法,辽东太大了,山又很多,女真自古都是渔猎民族,在山林之中如履平地,大明想要完全防护是不可能的,而这个方法正好适合。
但是朱术雅不同意,虽说朱术雅除了辽王三卫之外,没有别的明面力量了,但是身为辽东藩王,真要捣乱的话,是很容易的。
朱术雅在辽东这么多年,买了无数荒地山林,以前都是没人要的,也都觉得辽王犯傻了,现在不同了,烽燧暗堡需要地方修建,还不是随便找个地方都能建的。
熊廷弼细心研究辽东地形图,初步设计烽燧暗堡四百多座,这是最少的打算了,可是因为朱术雅的胡搅蛮缠,最终能按时开工的不到三成,还大都连不起来,让熊廷弼的构思彻底成了废纸。
而皇太极不会等的,天启元年三月,抚顺失守。
天启元年四月,开源失守,辽阳彻底成为孤岛。
天启元年六月,铁岭失守。
天启元年九月,辽东宁远以北,锦州以南,全部落入女真之手。
孙承宗等人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所以他们才又过来请见辽王。
“哎呀…孙大人又来了!真不巧,王爷前两日出去巡猎了,还未回来,孙大人有什么事,可以给在下说,等到王爷回来,在下必定会一字不落的告知王爷。”
还是熟悉的场景,还是熟悉的人,可是这次孙承宗可不会像以前那般了,对着魏忠贤使了个眼色,孙承宗朝后面退了一步。
魏忠贤面带微笑,看着眼前趾高气昂的年轻人:“这位应该就是孔礼,孔先生了吧?”
孔礼鼻子哼了一口气:“正是在下,不过…我和孙大人说话,关你这个阉人何事?快快退下吧。”
老家孔孟之乡的孔礼,自然是看不上魏忠贤这等阉人的,可是他都不想一想,他不过只是一个秀才功名,能和孙承宗这般的人说上话,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可是这人没有自知之明,他背后靠着辽王,在外无法无天,狐假虎威之人,真的将自己当成了老虎。
魏忠贤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杀金忠贤时的冷意:“你在对咱家说话?”
孔礼先是一惊,忍不住后退两步,而后又好似被侮辱一般,原本的白面书生,陡然变得面目可憎,指着魏忠贤大骂:“说你又怎么着?这里是辽王府,这里是辽东,你一个阉人在这里大呼小叫,还懂不懂谁是主子?”
魏忠贤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圣旨,不过这圣旨可不是给辽王的,而是朱由校给他,让他犒赏九边的圣旨。
原本两月就能完成的活,现在硬生生拖了大半年,京城中原本投靠他的那些人,现在又成了陈百的狗腿子,这让魏忠贤忍不住了,在得知一切都是辽王在中间捣鬼之后,魏忠贤毛遂自荐来做这个恶人,而做恶人的底气,就是手中的这封圣旨了。
孔礼从来没有见过圣旨,但是并不代表他看不出来这个东西的厉害,因为在魏忠贤拿出圣旨的那一刻,孙承宗与熊廷弼,齐齐低下了脑袋。
“你…这是什么?”
魏忠贤一滞,冷笑一声:“原来是土老冒啊,咱家这就让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说罢打开圣旨,孔礼定睛一看,先是一愣而后摇头:“我说这位公公啊,这圣旨是陛下让你携带银两犒赏九边的,可不是让你拿来在辽王府耀武扬威的。”
魏忠贤歪着脑袋问道:“是吗?那你可要看仔细了啊,看这一句,陛下说了,擢咱家为巡边钦差,也就是说咱家现在的身份,还是钦差。呵呵…孔礼是吧?你很能耐吗?”
说罢根本不等孔礼的反应,就已经一拳打中孔礼眼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