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对江晓原和沈青竹说道:“注意楼梯上的脚印,不要踩花了。”
“难怪说像是意外……”
看到死者的模样时,江晓原同学小声地感叹道。
在靠近楼梯的入口处,屋主秦红叶装了个木头置物架,上面林林总总摆放了诸如笔记本、剪刀、喷水壶之类的杂物。
置物架离地约一百三十厘米,正好是放东西最容易拿取的高度。
然而当人滚下来时,身体就很容易碰到这个架子。
最要命的是,秦红叶刚好还在架子上放了一个黄铜座钟。
这个钟足有三十厘米高,底座是实心的黄铜制品,不仅相当之重,而且棱角分明。
当它从一米多的高度笔直地往下掉,又正好砸在一个人的脑袋上时,确实是可以轻轻松松把人砸出颞骨骨折、颅内出血,从而置人于死地的。
“伤口的形状跟底座这个尖角的形状一模一样。”
就算不用经过测量,江晓原也能从那特征性的带着倾斜角的伤口形状判断出,致伤物正是死者脑袋旁边的那个黄铜座钟的底座一角。
加上死者头部正好就在置物架下方,角度也很正,黄铜座钟掉落致死的结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沈青竹在观察过现场情况之后,也同意小江同学的推测。
“……所以关键就是……”
小沈法医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死者到底是自己失足掉落的,还是被人推下来的……”
“不。”
站在旁边的柳弈却在这时说道:
“还有一种可能,架子上的黄铜座钟也是被人推下来的。”
他顿了顿,在两个学生惊讶的注视中,又缓缓地补充道:
“甚至很可能,连黄铜座钟都是有人将它挪到这里,故意制造出一个意外事故的假象的。”
小江同学和小沈法医实在太了解柳弈的本事了。
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精神大振。
“老板,你发现啥疑点了!?”
江晓原同学双眼亮晶晶地盯着柳弈。
“你们看这个……”
柳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手电,将它打亮,然后用光柱照向墙边那取人性命的置物架。
“虽然有人很小心地擦掉了上面的灰尘,但东西放得久了,还是会留下印子的。”
鑫海市本就常年气候湿热,这里还是通风不良外加阴湿得厉害的地下室,而秦红叶对地下室的装修本来就草率,置物架用的也是只涂了一层清漆的合成木板,东西搁在上面,很容易就会因为灰尘、霉菌和潮气在木板上留下印子。
而现在,柳弈指给几人看的,就是这样的灰尘印子。
像笔记本、剪刀、喷水壶之类经常使用和移动的小件物品尚不明显,当柳弈拿起铁丝缠绕的小号分层置物架,还有插放试管的试管架时,小江同学和小沈法医都看到了木板上留下的两个架子边缘的灰黑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