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吓人而已,没事,劳烦把纱布递给我,缠上就好,”元致说道,他目送刘勉离开,一转头就看到周濛盯着伤口皱眉,心头竟涌起一阵奇异的耻感,血|腥又丑陋的伤,片刻都不想让她再看。
他朝周濛伸出右手,若不是碍于那托盘上的纱布正好在她的身后,他肯定就自己去拿了。
“非要跟我这么见外吗?”周濛瞪他一眼,转过身去取托盘里的药。
她转身的动作,留给他一个位置恰好的侧脸,白皙小巧的耳垂,上面缀着一只红玉耳坠。
正是他曾送给她的那对,用他母亲留的护身手绳上的两颗山茶红玉改作的耳坠,也是他送她的十六岁生辰礼。
当时还在安陆城城郊的山居里,她生气没收,后来他转交给石斌,让他帮忙再送一次,她仍是没收。
而此时,这对她说什么都不肯收的耳坠,已经被她戴了起来。
束得极宽松的交领里,隐者大片纤细嫩白的肩颈,衬得血红的玉石艳媚无双,或者说,艳得让人移不开眼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红玉。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泛起一阵热浪,她嗔他的这句话更藏着几分娇,使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地生出狂喜。但下一刻他就冷静了,因为每次他为她的亲近而狂喜的时候,他都没有好下场。
“对了,你脖子上的伤,怎么样了?”他滚动喉结,沉着嗓子问。
周濛拿着药刚转过身来,“已经好了啊。”
“这么快?”他才离开五六天的时间,还记得那天她的血把一池子水都染红了。
“不信?你要看看吗?”
周濛作势要将左肩上的衣领往下拉,元致的眼睛像被烫到一样从她身上移开,“不不用了。”
周濛轻笑,一面把手中瓷瓶的木塞抽开,“还记得一个月多前我大师兄去洛阳看我的事么?他送了我很多药,多亏了这些药我的伤才好得这么快,这瓶也是,最好的药王谷金创药,市面上千金都买不到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小银勺挖出药膏往他臂上的创口里抹。
“还好,刘大人已经把里面的血痂清理干净了,抹上这药,伤口很快就会愈合。”
“不过,以后你也要注意一些,不要用这只手臂舞刀弄枪,药再好,也禁不起伤口一次次撕裂。”
“还连累你那些部将担心,你是不知道,刚刚他们要不是看我端着药来,都不一定愿意放我进来找你。”
元致低着头不敢再看她,耳边听她絮絮叨叨地说,手臂上深可见骨的箭伤,疼痛却远不及她微凉的手指擦过肌肤的麻痒,让他感觉到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