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选了这个人种蛊,又不愿意和他行房,你拿命开玩笑么?”
果然,高珉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周濛低头认骂,又嘀咕道,“那师父她老人家临行前,还说什么没有?”
高珉知道她想问什么,梅三娘说过她会尽力去找可以替她将母蛊取出的法子,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其实他们所有人都在等这个结果,可是……
“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问。
周濛顿觉振奋,原来还是有好消息的,通过大师兄刚刚的神情,她还以为已经到了最坏的情况。
“先听坏的吧。”她选道。
“坏的?”高珉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坏的就是师父觉得来见你一趟,亲自替你把一回脉的必要都没有了。”
意思就是她已经没救了,连师父都放弃她了吗?那是够糟糕的了。
“那好的呢?”
她大大的圆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高珉原本不忍心说出这些话,可是,人得先自救才有救,这一次见面,他明显感觉到她的颓丧,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个宿着子蛊的男人伤害了她,才让她变成这个没什么求生意志的样子,也不愿意用那个最有效的方法来为自己争取更多能活着的时间。
他露出更加讥讽的笑容,“好的就是,你身子都坏到这个地步了,师父她老人家还有闲心去给别人看诊。”
周濛一愣,眼睛里的光彩变成了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大师兄你是说,师父已经找到取出蛊虫的法子了?还是说……”
高珉抬抬下巴,“结合坏消息一起想吧,你觉得这可能吗?”
“那这不还是个坏消息吗?”
她眼睛里的神采彻底熄灭,高珉叹气,把她的袖子拉回来盖住手背,又拍了拍,“好自为之吧阿濛。”
周濛休息了半天过后,高珉来替她取血,用来为元致制作一年半这个关卡他该服用的药。
高珉看着药钵中抽出的血,他都不确定那还算不算人的血,液体呈现异常浅淡的红色,凶猛的念君蛊就是从这样稀薄的血液吸食毒素,怎么可能不出现反噬的症状?
周濛的脸色也是异常地苍白,只有唇色仍然红得妖异,这是蛊毒越来越深的标记,那些被蛊虫反噬而死的人,唇色最后会变成浓郁的黑色。
“你就不该做这种糊涂事。”
他低低又骂了一句,为元致制药的过程中,他时不时就要骂上一句。
“要你和他换命?他配吗?”
“懦夫!”
周濛刚被抽过血,靠在软垫上休息喘气,眼睛半睁,无神地看着房梁发了会呆。
“大师兄,别骂了,再骂你唾沫星子都要掺进药里了。”她笑着调侃。
她应该为元致辩解两句的,他没逼着她做下这个决定,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可是她没有辩解,大师兄也许只是想发泄愤懑,骂的是谁,骂的什么,其实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