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濛演得很解气,司马婧不是想要算计她么?那这把火真被点了起来,就看到底是谁引火烧身了。
而且司马婧狠毒就狠毒在,她还算准了早上宫里会来人给她送贺礼,所以才特意在那个时辰爆出她的“丑事”,想最快地让宫里知道,派人来拿她。
可是,她又没算准裘安,裘安这种人肮脏事见的多了,司马婧属实是班门弄斧,她哪里会想到裘安首先做的一件事居然不是拿下周濛,而是先把她给按住了,为此她气得不轻,在王府里越发卖力地撒泼打滚。
想到这些,周濛的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裘安再次回到庄严寺的时候,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他再次跪到建武帝的面前,额头的汗珠更显眼了。
“陛下,恕奴办事不力,王府上还住了杜家的小姐和桂阳郡主,奴先前留下的那些人没法拦住她们回家,现在消息只怕是按不住了……”
建武帝因为今早的事,多少有些烦心,索性抄起了佛经,闻言,“啪”的一声就把笔给扔了,墨汁呈扇状在洒金的纸上溅开,毁了一副上好的小楷《金刚经》。
“按不住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他转头又问,“外使的驿馆呢?乌孙国的使臣万万不可知道此事!”
裘安抹汗,“外使驿馆离桂阳郡主所住的成王府仅一墙之隔……”
他声音越来越低,“鸿胪寺少卿刘大人已经候在寺外,为了正是乌孙国使臣突然求见的事……”
乌孙国使臣奉命来南晋求娶一位公主,在洛阳城一年了一直安安分分,与鸿胪寺的接洽从来没有异议,现在突然求见,定然是为了和亲公主私通来要个说法。
和亲公主私通,还私通的是自己的姐夫,这等丑事真是闻所未闻。
当初联姻乌孙国就是在剿灭北燕后为了漠北的安定不得已而为之,朝廷花了不少金银彩帛才谈妥,如今南晋理亏甚大,这个说法要怎么给?是更多的金银珠宝,还是要更多的边境城池?
“混账!”建武帝终于暴怒,将手中佛珠重重拍在书案上,珠子顿时碎了一颗,其余“劈劈啪啪”滚了一地。
下午,洛阳城大雾消散,又降起了小雨。
庄严寺内,一个等级不高的小沙弥穿着草屐,“巴登,巴登”地一路小跑,踩过水坑将清亮亮的雨水溅出丈远,精瘦的小腿上灰色的缠腿全部湿透。
“跑什么,跑什么!”小沙弥被一个身着青袍的年轻内侍急匆匆地拦下,“前面就是陛下的禅房,你不知道吗?走开走开。”
皇家寺院的小沙弥不比外头的那些,他很懂规矩,忙合掌行礼道,“是慧成师父让小的来找裘总管的。”
“什么事?”青袍内侍神色稍缓,今早全寺都知道出了大事,皇帝大怒,这个节骨眼上有人找裘总管,谁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