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帝初闻这件事是恼怒的,一个二品大员的儿子,这个逆子说杀就杀,看来太子所言非虚,萧禀恐怕真有谋逆之心。
但最终熙和帝当天下旨只禁了萧禀的足。
倒不是他有多疼爱这个儿子,而是无论如何,萧禀毕竟都是皇子,没有为臣子偿命的道理。
将萧禀禁足,等案件审理清楚再改为幽禁,如此他没了谋逆的可能,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尚书之子。
“陛下,萧禀如此胆大妄为,您这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他?”
贤妃看着熙和帝的吩咐极不甘心。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幽禁算什么处罚,她侄子难道就这么白白去死?
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往常贤妃一落泪熙和帝都是哄着捧着,今日却一反常态。
他看着哭倒在地的贤妃没有动,虽然熙和帝身体不好了些时日,但到底是多年的帝王,就算侧躺在床上也有旁人不敢冒犯的尊贵之气。
熙和帝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贤妃都听得极为清楚。
“那你想怎样?让朕的儿子为你侄子偿命吗?”
闻言贤妃顿时察觉方才失了言,多年的恩宠已经让她快忘了尊卑有别。
是了,萧禀是皇子,就算他再不受宠也是皇子,万万没有为李朗去偿命的道理。
可是李朗不可能白死,李家这口气必须出,等到荣儿继承大统,萧禀怎么处理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贤妃面上没再出声,鲜红的指甲已经嵌进了她掌心,她要忍,忍到李家掌握大局的那一天。
熙和帝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但第二日就有许多朝臣跪在了他寝殿前。
他们口口声声就要处罚萧禀。
熙和帝虽然不愉,但臣子们跪了一地大有他今天不下旨这群人就不起的架势。
礼部尚书一副老迈憔悴相,站都站不稳。
人到中年痛失独子,这个往常意气风发的二品大员似乎已经被抽干了精气神。
李尚书踉踉跄跄的跪倒在龙椅前,涕泪横流,一缕白发从官帽中垂下。
他哀嚎着开口道:“陛下,难道犬子性命,还不能值得三殿下跪一跪吗?”
这群人最开始是要将萧禀下狱,见熙和帝不允,便提出要跪钉床。
熙和帝揉着发疼的脑袋,迫不及待的想打发走这群人,新进宫的安氏女深的他心,每每安氏伺候在旁的时候感觉病情都能轻一些。
罢了,跪就跪吧,李朗毕竟失了性命,让那个逆子跪跪也不算什么。
熙和帝做出了让步。
不止萧禀的这件事,其他事他也是向来如此。
不管什么事,只要不影响他享乐,一切都好商量。
姜越沉默着听完萧禀讲完整个过程,开口问萧禀,“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萧禀对自己的腿伤似乎毫不在意,他看着姜越情绪不明。
“我的路,从来都只有一条。”
姜越一看萧禀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人家心里清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