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鑫格胃疼归胃疼,打了针吃了药也就没多大事儿了,就是还有点晕,现在一看池啸秋这脸色,整个人都阴沉下来,问护士抽了多少血,他一听就急了,“池啸秋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八百!你不要命了?!!”池啸秋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地轻轻啧了声,在护士制止之前就道:“吵吵什么,不知道这儿是医院吗?”谢鑫格的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上不来下不去,到底还顾及着池啸秋这会儿的状态,憋着气坐下来,“你也太胡来了,你说你傻不傻?”池啸秋有点晕,思路却清晰,他轻声道:“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是我相信他。他不是那样的人,之前跟我说那些一定有隐情。”事情前前后后过去了一个多月,池啸秋再怎么样也冷静下来了。他相信陶先的为人,也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总会知道真相的。在这之前,陶先不能出事。谢鑫格有些愕然,不过想想也想通了,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好友转转身的工夫就变成了苍白脆弱的纸片人,他也只能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见过痴情的,没见过你这么痴情的,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这种不要命的二傻子。”“闭嘴。”“我怀疑你就是傻!”池啸秋瞥了眼谢鑫格,没再接腔,他现在也没心思跟对方打嘴炮。叶蔚宗拍了下还打算说话的谢鑫格,“行了闭嘴吧安静点儿。”谢鑫格嘴巴闭上后撇了下,又轻踹了叶蔚宗一脚,“你这唯一的健康人去买点儿吃的?”叶蔚宗点点头,可不就他一个健康人了吗,拎了几碗粥回来,小米南瓜的给谢鑫格,猪肝瘦肉粥放到池啸秋跟前,陡然生出一种老妈子的复杂心理来。半个小时候急救结束,转入病房后安腾来跟池啸秋说了声,看着脚步虚浮的年轻人,他不是不心疼,仔细叮嘱道:“回去早些休息吧,这边我守着,你别担心。”池啸秋没应,只问,“医生那边都处理好了吗?”陶先的性别对大众来说还是秘密,现在公开显然不是好时机。安腾点点头,“进急救室之前就跟医院协调好了,锦程跟着进去也是为了这个,先生身体弱,信息素也没散出来多少,加上医生和护士都是beta,没察觉。”他们平时是去的另外一家固定的私人医院,但是晚上时间紧迫,只能就近选择了。“嗯,”池啸秋点了下头,“他醒了跟我说一声。”池啸秋说完就转过身,谢鑫格和叶蔚宗想扶,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还没弱到那种程度。安腾注视着三人走过转角,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关锦程把余下的事情安排好,上来后看见站在走廊上的安腾,问,“怎么样了?”安腾回头看了眼病房门,“稳定下来了,估计到早上就能醒。你那儿都弄好了?”“好了。”安腾盯着楼下尚且黑着的花园,和黑压压的绿篱,缓声道:“先生执意这么做,但是,锦程,他这次真的对吗?这对啸秋少爷公平吗?”最近的事情关锦程也都很清楚,反问道:“对不对重要吗?公不公平重要吗?”“我只是希望……先生能珍惜自己,能好好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次是发现了,下一次呢?或者他再选别的方式来伤害自己呢?我们能赶得上、能拦得住吗?”关锦程绷紧唇角,原本就嘶哑的嗓音更沉厉了,“我刚才经过那边儿窗户的时候,看见池啸秋了,就在楼下。”“没走?”“嗯。”安腾沉默下来,半晌后似乎是释然地笑了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想……等先生醒过来跟他好好谈谈,在这种情况下啸秋少爷还能这么做,我觉得这个年轻人值得相信。”都是那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一定要错过?一定要相互折磨?私心里安腾希望陶先能幸福,而走到现在,除了池啸秋大概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给得起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推一把呢。他不想看着陶先剩下的大半辈子都活在孤独的深渊里,一个人寂寂终老。关锦程不置可否,想到某个小家伙,眼神平和了些,感情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谁又能说得清。陶先没有睡很久,早上七点多就醒了,在医生检查过确定没事后,安腾给池啸秋发了条消息,对方只回了一句“好,知道了”,他拿着手机站在床边,微微弯下腰低声问道:“您感觉怎么样?”陶先盯着输液的管子,突然抬手拔掉了针头,神色疲惫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你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