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不要我了,三哥不要我了。”她哭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祝林还是听明白了,什么叫三哥不要她了?三哥从前要过她?他被这信息量突然惊到了:“你你你你和三哥他?”祝棠没心情再与他掰扯这些,只是一直哭:“他不肯信我”“你你如今都要成亲了,便不要惦记着三哥了,我瞧那小侯爷也是挺好的。至于,至于三哥他若真的喜欢你,也不会放任你嫁给别人,你还是还是收收心吧,以后好好过日子。”祝林几乎要把他这辈子安慰人的话都说出来了,但效果好像一般,背上的人还是在哭。他有些无奈地将人交到新郎官的手上,看着新郎官将人抱进轿子中,才转身朝祝柳寻去:“三哥,你唉!”祝柳淡淡扫了他一眼,脸色沉着离开了。祝林看他这副样子属实有些无奈,这一个两个都不听劝,真是愁人,他看着远去的喜轿,乘上马跟着人一起挪去了侯府。他大喇喇进了侯府,欲去观礼,没瞧见侯府门前不远处停了一辆眼熟的马车。马车之上,祝柳静静地坐在其中,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捏着膝盖,如同自虐一般,闭眼听着外头的喜乐。“公子,四小姐本性便是如此,您也不必为她伤心了,还是科考重要。”常乐低声劝道,却不知他的话又给祝柳心中加了一把火。本性如此祝柳也是这般想的,若非本性如此,如何做得出那样撩拨自己的事,他脑中开始浮现他与她在床上的模样。他猛地张开一双红得吓人的眸子,似乎要将头脑里的画面都瞪出来。和离书与旁人睡过后再来找他?祝柳低低笑出声,她凭何有这般自信。还是自己太傻,这不过是安抚自己的一道封印罢了,从未有什么和离书,她是真心实意要嫁进侯府。无论哪一种他都接受不了,为何他已经这般努力了,为何他已经这般费尽心思对她好了,她还是要去勾搭旁人?他忽然想起她与林霍相处时的情景,那只在她手上抚摸的手,她没有拒绝或许她从一开始便是这种人,只是他自己在骗自己罢了。思至此,他已不想在此处多停留一分,沉声道:“回府。”他回到了那个院子,他本以为在这个冰冷的地方,至少还拥有一丝温暖,却不想结局却是如此。他看着放在他床边的海棠披风,挂在帐子上的荷包,放在架子上的发带与靴子,挂在书房中的海棠画作,心中更是刺痛。他将所有有关祝棠的东西一把全扔在了地上,随手扔了个火折子点燃。他承认,他所有的自信与从容都是装出来的,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自卑的他,还是那个在牛棚之中被迫吃草根的他。他看不得一丁点儿背叛,若是让他发现她一丁点儿的变心,他都要发疯。原以为那十五年已经够痛了,不曾想最痛的才刚刚开始。他到底是为何鬼迷了心窍会听信她的话,会将她视若珍宝,还想要将她八抬大轿娶回家?他低笑一声,摸出胸前那瓶药丸,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瓷瓶破碎,圆滚滚的药丸滚进了火中,被烤得散发出淡淡枣香。他掩着唇,忽然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满脸涨红,似是要把肺都咳出来。咳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才挪步走回房间内,怔怔地站在房中。天黑了,屋子里没有烧炭,冷得让人骨头刺痛,连醉醺醺的祝林进来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清醒了片刻。“三哥,你今天怎么没去观礼?”他满身酒气地往祝柳身边靠,可祝柳一动不动不搭理他,他也不恼,接着说着酒话,“我也不知四姐为何那般喜欢你,她今天哭得可厉害了。不过以后便好了,以后有四姐夫,她应该能忘了你吧。”作者有话说:骚瑞骚瑞,忘记设置发布时间了祝柳没说话,踢了他一脚,将他踢得滚到门外,外头的小厮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扶着人走了。人都走完后,他默默坐到了床边,看着空荡的床铺,脑子里全是祝棠的模样。这么晚了,她应当休息了吧?与旁人纠缠在一处,说着那些不知廉耻的话,就如同与他说过的那般。他轻笑一声,在寒冷的夜里坐到天明,最后起身离开了祝府。-侯府的清晨,祝棠伸了个懒腰,慢慢悠悠从床上起来,昨夜周丞陪他的小娘子去了,她也乐得自在,独自一个人霸占整张大床。她缓缓朝门口走去,往外喊了声,小喜立即从屋外跑了进来:“小姐您醒了啦?”“醒了,早上吃什么?”“如今都嫁人了,自然是要叫世子夫人了,怎么还叫小姐?”后头跟进来的侯府丫鬟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