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火盆里添了些碳,又给祝棠掖了掖被子,轻声退出房门,转身的那一刻,才见祝柳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她心中一颤,来不及去拦他,连忙去叫小影将侯府里来的丫鬟请至别的院子。“她人呢?”祝柳面无表情地站在院中,声音冷得像冰一般。小喜低声道:“小姐在屋里。”她看着他越过自己,大步向前去,立即喊了常庆叫他守住院门,不许人靠近也不许人出去。刚吩咐完,便听房门嘭得一声响,屋里传来祝棠的惊讶声:“三哥?”祝棠此刻也是懵的,她看着祝柳站在跟前,下意识地问了句:“三哥,你怎么回来了?”“怎么,我要等你与别人睡在一处时才回来吗?”祝柳嘴角带有淡淡的笑意,双手微微颤抖。祝棠闭了闭眼,从榻上站起身来,冷静道:“三哥,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你是如何攀上侯府的?”祝柳缓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若不是宋祁与他说起,他竟不知道自己的好妹妹今日便要嫁人了。他仰了仰头,眼中带有湿意:“还是与我解释,你都是迫于无奈?”“三哥,你听我解释。”祝棠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她没有挣扎,红着眼,身子微微颤抖,“我与小侯爷商量好了,我们已写了和离书,等科考完后便和离。”祝柳薄唇微颤,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是吗?可我却听闻你们琴瑟和鸣,般配得很呢?你与他总不会这不到一月的时间里定下亲事的吧?还是说,你们早就定好了亲,却一直瞒着我!”他再也忍不下去,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你向来会巧言令色,会撩拨人,你说!你对他,是否也用了撩拨的我的那些手段!”祝棠从未听过如此伤人的话,她嘴角忍不住颤抖,断断续续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是秋姨娘发现了我们的事,逼我就范,不是我想要去攀什么高枝。”“她逼你就范你便就范?我回府那么多次,你为何不与我说!我待在你身边那么多天,你为何不与我说?!还是你根本从未真心喜欢过我,从头到尾只是在耍我?!”祝柳大袖一挥,将多宝格上的玉器全带到了地上,瞬间发出一阵破碎声。他朝她逼近,几乎要与她贴到一处:“他知晓我碰过你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全碰过,还是说,你在给我之前早就给他了!”“原来在三哥心中,我是这样的人。”祝棠抬眸看他,自嘲一笑,“我说了,我与他只是协议成亲,和离书已经在手中了。”她说着要去箱子里翻出那份和离书,她将整箱的嫁妆全都翻了出来,却没寻到那封她事先收好的和离书。“祝棠,这就是你说的和离书?在哪儿呢?”祝柳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你是把我当傻子吗?嫁入他侯府,是你想和离便能和离的?你不如早些与我说,你喜欢侯府的滔天富贵,我还敬你两分坦诚。”他看着还在翻箱子的祝棠,怒火飙升,一把拎起她的腰封,将她拖去床边,死死地盯着她:“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喜欢还要撩拨我?!你分明还是原来那个祝棠,你害我一次不够,还要来害我祝棠连忙起身,提起裙子朝外追去,繁杂精美的嫁衣拦住了她的脚步,她被绊得险些跌倒,只能在后面喊着:“三哥,我没骗你,真的有和离书!”可祝柳的脚步只是停了一瞬,继而快步朝外离开了,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她跌坐在地,哭出声来,口中还喊着:“三哥三哥”小喜连忙跑上去,接过她手中的和离书,留下一句:“奴婢帮你交给三少爷。”她匆匆向前跑去,追上前行的马车,以身拦住。“三少爷,小姐真的有和离书,求您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