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这比糖水贵。”司沛南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对他在自己面前仍然保持矜持的状态适当的表示了嫌弃,将兑了足够糖分的咖啡一饮而尽,拿起桌子上的方巾擦了擦嘴:“行了,该去还是得去,到时候一起。”“你不跟你哥一起去?”穆泽泽惊讶地看着他。司沛南笑了笑,大拇指划过下巴,把漏擦的咖啡抹掉:“客套话,客套话。”穆泽泽气得翻了个白眼,知道现在的司沛南早就跟当初没进社会工作的司沛南不一样了,没想到变成了恬不知耻那一挂。司沛南拍了拍他的肩,企图让他的火气消一消,“我跟我家里人一起去。”他冲泽泽竖了两根手指:“我家开两辆车,我跟司北一起,我爸妈一辆。好歹是娘家人,我的破雪佛兰开不出手。”脸上那明晃晃的笑,却丝毫没看出自己觉得自己开雪佛兰拿不出手。穆泽泽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行吧。”杨怀清订婚宴那天也算得上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司北和司书记还有陈湘君住在一起,时间也安排在了一起,来了两辆车过去的。司沛南前夜就给他们打电话说自己可能晚一点,于是家里也没有等他,先驱车过去了。司沛南其实是很郁闷的,但那日泽泽又说只是订婚宴,不是婚宴,不见得人来得这么齐全,让他安心。司沛南回家后沉思片刻,觉得有道理,随后又埋怨自己又囿于感情里,离开五年,竟然还挂记他,只觉得很讽刺。于是一觉睡来,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帘外早已天光大亮。手机上倒是没什么动静,想来订婚宴忙的应该都是父母一辈,表姐应该也没有发现他没有去。于是他又懒懒散散地在床上躺了好一会,直到杨怀清给他发来信息,他才离开那床薄被。司北开车过来接的他,难得的没有嫌他麻烦,沿街开车过来的时候还给他带了早餐,一屉小笼包,司沛南甫一上车司北就指了指副驾上的包子,“给你买的。”“太阳算是打西边出来了。”司沛南拉开车门的手稍顿了顿,嘀咕了一句将包子给提溜了起来。司北笑笑,“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去不是?”司沛南点头,但还是满目狐疑,总觉得事出蹊跷,司北余光看见他脸上表情啐了他一口,摆了摆手,笑骂道:“我心疼一次我亲弟还不行了?”“行行行,您眼往前看,好好开车。”比起探究司北心里怎么想的,他更怕出交通安全事故。怀清订婚的地方是个小礼堂,看上去有些年代感了,司沛南刚望见那礼堂的时候就想起英国那老电影里神父主持婚礼互相说祷告词的模样,在一众颇具东方美学的建筑里矗立了这么一处极具西方色彩的礼堂,司沛南也不知道表姐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但这不是目的地,目的地是旁边的宴会厅,一众花篮还有两位准新人的合照被镶在了沉香木制的画框里,表姐依偎在准表姐夫怀里,看起来十分温婉。司沛南下车后拧着眉看那画框好久,司北怼了怼司沛南的肩膀,下巴点了点前门:“该进去了。”他点了点头,看着温婉的表姐感叹一声:“这哪有混世魔王的样子?”司北没应声,拉着他往里面去了,入目清一色的俊男靓女,司沛南又在心底感叹于表姐的社交手腕。他懒得应付这些人,好在这次所在的订婚酒店他曾经来过几次,趁司北一不注意,从他身边溜入了人群中。借着人群,找了一处僻静的包间,安安心心等着吃饭。司沛南其实是有点紧张的,他敢肯定霍斯尉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因为他从没有将自己的身份透露过半分,想到这里司沛南还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他自己也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更让司沛南感慨的是当初才二十岁不到意气风发的表姐,皱着眉头朗声教育司沛南:“婚姻是自由的坟墓,为了自由,爱情与生命皆可抛!”仰着一张脸信誓旦旦。司沛南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搬着小板凳坐在台阶下给她“唰唰唰”鼓掌。现在想起门口的花团锦簇,表姐终究还是落了俗,但只要她开心,那就是好事。——————宾客都在酒店厅宴里,难得还有人愿意来冷清的礼堂独坐。里面早已经被布置得浪漫,高窗透进来的光线足以让霍斯尉将礼堂打量得清清楚楚,连阁楼式的顶端都被白色玫瑰簇拥着,霍斯尉收回目光,坐在礼堂的最后一排。黑暗中依旧能看见最前面的被铺好的地灯,气球白玫瑰簇拥而建成的背景板。外观上承载了几十年风霜的老式礼堂在谌斯麒的用心良苦下早就焕然一新,一个从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男人竟然有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