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随行的除了骑军,还有内侍庭的带刀护卫杨徐和避役司能人。
骑军队每天日暮启程、日落安营。
这日一早,李爻那磕巴亲卫小庞闷不吭声地伺候他洗漱、吃早饭,军帐外护军报:“王爷,杨大人找您。”
李爻让人进帐:“杨大哥早饭吃过没有?”
杨徐赶快行礼:“王爷这可折煞下官了。”
李爻乐呵着冲他招手,示意他坐:“私下哪儿有那么多规矩。”
杨徐没客气,坐下啃了张饼,看一眼小庞:“王爷,有两句话,单独说说。”
小庞得李爻首肯,退出去了。
“您之前让查黄骁将军,我费了好一番周折,”杨徐声音很低,李爻眼睛刚一亮,结果杨徐紧跟着道,“依旧……没什么突破。”
李爻一瘪嘴:耳朵让你闪瘸了。
当年信安城惨事,是黄骁将军最先赶去维稳的。
杨徐一番折腾,得出这么个结论。所谓“没什么突破”乍听让人泄气,仔细想想也有点意思。
“怎么个没突破法?”李爻问。
李爻初让杨徐查黄骁至今,已经半年了。
杨大人在内侍庭有年头了,手段不少,私以为最多半个月便能给李爻答复,谁知,啃上块硬骨头。
他先依着官面档案记录查,发现黄骁这人无功无过,更不结党,他像纯是运气好,一路晋升,每次到任满,同期便没有比他更有资历的人。
杨徐觉得这不对劲,守尉以下是地域内轮任,无人出其右,尚能说得通,可再往上便是南晋疆域五十一州同拔能者,怎么就他最能耐了?
要知道,有的官员盼升迁机会,一等便是十几年。
杨徐不甘心,找吏部、兵部管任迁的官员私下打听。得知黄骁的任状一直走得是正规递呈流程,更甚,次次是他自己往上递,连个举荐人都没有。实在整不明白这人是司禄星运过于旺盛,还是在杨徐接触不到的上层关系里暗藏乾坤。
李爻听完,笃信答案是后者——这黄将军俨然是另一个范洪。
他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事情变化,无痕无迹。
“我知道了,”李爻听他说事的功夫,早点也吃好了,一抹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这日晌午,骑军大队行至廿家关口。
隔着好远,李爻便见官道旁有道熟悉的身影——景平果然早巴巴儿在这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