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的痛哭声,回荡在礼堂中。陈玄宴见状,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他走到陈希跟前,启唇说道,“陈希姑娘,你且听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经过,你母亲在天有灵,也能够安息了,你将陈昭山当成父亲,他可没有将你阿娘当成妻子。”陈希被谢景渊搀扶到一旁,她整个人已经崩溃了。陈昭山见女儿这般,自然也不能够再那般泰然自若了。“陈昭山,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也对,我差点也被你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但是有一点,你却暴露了自己。你以为自己将所有的行凶过程掩藏好了,其实不然,你的邻居们三更半夜听见的水声,都无疑证明了你杀人毁尸。还有街上的那些流言,都是王爷派人传的,就是为了引你上钩,倒没想到你真就上钩了。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吗?”陈玄宴冷声道。跪倒在地的陈昭山,忽地沙哑着喊道,“是她该死,当初如果不是她仗着家里有那么点钱,非要我娶她,我怎么可能和她这样的人当夫妻,我陈昭山有远大志向,却被她给磨灭了,难道她不该死吗?”陈玄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他睁大眼睛看向陈昭山,心道果真是自大又自恋,一个凤凰男攀上了人家白富美,却一天到晚还要大男子主义作祟,不仅毁了人家,还杀了人家,使得她到死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抬眸看向前端地上纸板上躺着的尸首,陈玄宴启唇道,“陈昭山,你给我对着陈夫人磕头。”见陈昭山仰着头,完全没有一丝要屈服的意思,陈玄宴走到陈昭山的身后,扬手便是摁住陈昭山的脑袋,逼得陈昭山低头。围观的女人们,已经有好几个忍不住哭出声来了,她们都是为陈夫人哭的。谁知,陈昭山眼中冷光一闪,竟是从袖口中拔出一把匕首,转身对着陈玄宴的胸膛便要刺去。顾严辞眼疾手快,折扇一挥,那匕首便被直接打落在地。“呵,真是不知死活,景州,这个杀人犯就交给你了,除了杀人之外,他还试图残害朝廷命官,可别千万便宜了他。”顾严辞冷嗤出声,随即快步走到陈玄宴的跟前,伸手将陈玄宴搀扶起来。陈玄宴还没有从方才的氛围中清醒,他愣愣地跟着顾严辞离开礼堂。梁景州喊道,“好了,大家都散了。碎尸案已经破获,大家可以回去安心睡觉了。”而陈玄宴被顾严辞用轻功带着,飞向了高空屋顶。二人坐在屋顶上。陈玄宴心里藏了事情,所以并没有觉得恐高,虽然仍旧有点眼花。顾严辞倒是一直坐在陈玄宴的身边,他见陈玄宴很是低落,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他只好伸手去牵陈玄宴的手。尝试的,小心翼翼的,直到牵住了陈玄宴的手,顾严辞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玄宴,我知道你不高兴。我陪着你。”顾严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陈玄宴。陈玄宴闻言,回了神,他看向顾严辞,二人目光交织,他启唇问道,“王爷,你说世上怎么就那么多恶人?那些被害死的人,是何其无辜。”“好人命短,坏人活千年。这句话,自古就有,如今看来,倒是说得有那么一点道理。玄宴,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定数,而我们能够做的,无非是能够让死者说话,让死者安息而已。至于这其中过程,我们没法阻止,也没法去中断。”顾严辞抬眸看向天空中的月亮,缓缓道来。陈玄宴闻言,启唇道,“王爷,你说得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想明白就好了,不用愁眉苦脸。在三都府当差,首先就应该心理强大,不因为一个案件而影响到自身的判断。”顾严辞温声道。陈玄宴一听,不禁对顾严辞更为另眼相待,如若顾严辞活在现代,或许江城第一法医的名号,便只会属于顾严辞了。很多时候,陈玄宴发现顾严辞比他更懂。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知音?良师益友?陈玄宴不禁开始胡思乱想。顾严辞见陈玄宴不说话,小声问道,“冷吗?”闻言,陈玄宴赶忙摇头,“不冷啊,凉爽。听完你说的一番话,我豁然开朗,心情都好了很多。不过我的手刚才打陈昭山的时候,用太大力气了,现在后知后觉倒是有些疼了。”闻言,顾严辞立马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启唇对陈玄宴说道,“把手掌打开,我给你上药。”陈玄宴也不矫情,倒是直接将手放在了顾严辞的腿上。顾严辞低着头,挖了一点药涂在陈玄宴的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