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抬眸,而是直接朝门口方向喊道,“进来,门没锁。”房门白日里被顾严辞一剑给劈坏了,店家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换把锁,所以陈玄宴也就锁不上门。兹呀推门声,一身白衣的顾严辞从外面走进来。许是刚沐浴过,顾严辞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慵懒,长发完全披在肩后,并没有束发,完全一副想要立马倒下睡觉的架势。见陈玄宴正低着头写着什么,顾严辞轻步走近。“在写什么?”顾严辞轻声问道。陈玄宴听见顾严辞的声音,倒是意外,他放下笔,抬头看向顾严辞,心道这么晚了,顾严辞怎么突然来找他了?他刚刚还以为是店小二给他拿吃的来了,毕竟他洗澡前特意交代了店小二,给他泡壶茶的。“王爷,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找我干嘛?”陈玄宴淡定出声。一句话,倒是把顾严辞的好心情彻底浇灭了。所以,陈玄宴的意思是完全不想见到他了?“我的房间有虫,我要在这里睡。”顾严辞随口扯了个谎,不等陈玄宴出声,他人已经朝床榻方向走去。陈玄宴见状,立马站起身,快步跑了过去。这可使不得,他不想和顾严辞睡一张床,他本来心就乱乱的,要是和顾严辞住一个房间,他怕是今天晚上又要失眠了,完全就不用睡觉了。伸手拦在顾严辞的跟前,陈玄宴很是认真地开口,“王爷,我床不怎么干净,要不你再去换一间房,你觉得怎么样?”他不是应该直接将顾严辞给赶出去就是了嘛?为什么他还是那么怂怂的?尤其是顾严辞这是什么眼神,这可是他的床!“这么晚了,你觉得我去哪里住?”顾严辞目光在陈玄宴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引得陈玄宴汗毛都竖起了,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可口的食物似的。陈玄宴立马出声,“王爷,那要不你睡床,我打地铺好了。”“你房间的门可是坏的,我听说这个小镇晚上并不安全,很多小贼,既然你想一个人住的话,那我也不强求了。不过你一个人的房间这么偏,周围也没有熟悉的人,要是万一晚上遇到了什么小贼的话,你就自求多福好了。”顾严辞说完,甩袖,作势便要离开。陈玄宴大抵是将顾严辞说的话完全听进去了,以至于他忍不住脑补。所以他一个人武功又没有,只会跆拳道和散打,哪里打得过那些人,那不是等于找死吗?不行,他得拉着顾严辞作伴,至少顾严辞的武功是高强的。而且顾严辞这大晚上突然来找他,肯定是真的担心他。经过一番心理建设,陈玄宴立马一把拉住了顾严辞的衣袖,他连忙出声道,“王爷,那就我们一人一半床吧。王爷你武艺高强,那些小贼听到你的名讳,怕是早就跑得没有人影了。”背对着陈玄宴的顾严辞,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不过转过身来的时候,顾严辞已经恢复一本正经了。“咳,既然你这么强烈挽留,那我就只好应了你的要求。”说完,顾严辞走到床榻边,启唇对陈玄宴说道,“你睡里面,我睡外面。”陈玄宴嘴角抽了抽,什么话都没有说,很老实地躺到里面去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但是陈玄宴仍旧觉得别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顾严辞也平躺下来了,二人隔着拳头的距离。“王爷,还没有熄灭蜡烛。”陈玄宴小声说道。他的意思是提醒顾严辞赶紧起来灭蜡烛。可谁知,陈玄宴不过才刚说完话,那顾严辞直接扬着袖子朝着蜡烛方向一挥,那蜡烛便直接灭了,满室陷入昏暗,只有窗外照进屋的点点星光。这也太牛了点。陈玄宴忍不住暗自感叹,委实古人会武功就是好,躺在床上就能够灭蜡烛,这和二十一世纪的自动关灯有啥区别?陈玄宴忍不住对顾严辞升起了羡慕的心思,他小声问道,“王爷,你说我这个年纪学武功的话,能够练成你这样灭蜡烛的本事吗?”他是很认真问的,充满着期待。顾严辞已经闭着眼睛了,他清冷出声应道,“那你要练到大概五十岁的样子吧。”噗……要不要这么瞧不起人?他要练三十年?算了吧,他不是那块料。“明日我们去陈家,再去问问陈昭山。”顾严辞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闻言,陈玄宴倒是立马来了精神,他启唇道,“王爷,你怀疑陈昭山是吗?”其实,陈玄宴从晚上找到了陈夫人的头颅开始,还有瞧见李萧调查来的卷宗,他便开始对陈昭山产生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