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宴无辜地顺着顾严辞的手望去,见顾严辞当真将他的衣袖给弄好了,他简直哭笑不得。他刚刚明明是想和顾严辞商量案件的,为什么顾严辞可以如此淡定,气定神闲地给他整理衣袖。果然啊,对于强迫症,没有什么事情比看不顺眼更重要了。而身后站着的几人,除了梁景州之外,谢景渊和李萧对于眼下的情况,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有段时间没有见顾严辞的梁景州,微微张了张嘴。印象中,王爷可是一向爱干净,说得更明确一点,那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王爷什么时候竟然可以耐心地帮人整理袖子了?他不在的这些日子,王爷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看来这位陈少爷,对于王爷而言,倒是不一般。梁景州想到此处,不由微微露出笑容。“王爷,我刚刚说的事,你可听进去了?你觉得怎么样?”陈玄宴见顾严辞没有回答,又出声提醒了一遍。顾严辞甩袖,转身朝停尸房外面走去,他应了一声,“嗯……”刚走出后院,前端的小径上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侍卫模样的男子,快步朝这端跑来,他神情慌乱,急忙喊道,“大人,梁大人出事了。”闻言,顾严辞脸色沉了沉。人已经跑到了跟前,许是跑得太过用力,一下子都上气不接下气了,梁景州连忙伸手将下属搀扶起来,连忙出声问道,“是不是陆家出事了?”侍卫一下子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好一会儿侍卫平复过来,他立刻解释道,“是,梁大人,陆姑娘她被发现,死在自家后院,她,她两只手都没有了。”陈玄宴一听,暗道不妙,没想到凶手的动作那么快,他立马走到梁景州的跟前,严肃出声,“梁大人,现在请你立刻带我去陆家看看现场情况,还有请人专门保护现场,不要破坏现场,还有今日出入陆府的人员有名单吗?”梁景州立马点头,“王爷,你们随属下来。”备好马车,一行人立刻朝城西陆家赶去。一路上,陈玄宴的手都不停地在搓着,他在思考问题,搓手指这是他思考时候的习惯。顾严辞一直盯着陈玄宴,他就坐在陈玄宴的对面,见陈玄宴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启唇问道,“你可是在想凶手的事情?”陈玄宴点头,他抬眸望向顾严辞,有些纠结地开口,“王爷,不瞒你说,之前我还可以摸骨画像,或者根据死者的伤口来判断凶手的样貌形状之类的。可这一次,我真得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太惨了,这些新娘,都死得太惨了。”顾严辞闻言,微微讶异,他原本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摸摸陈玄宴的脑袋。但是顾严辞意识到自己做什么的时候,立马缩了回来,他更是觉得懊恼。“凶手,永远都不可能有万无一失的凶手,一旦有人开始作恶,那么总归有一天会露出马脚。”顾严辞缓缓出声,“而且一般凶手,尤其是这种连续杀好几个人的凶手,一般心智都已经迷失了,这种人就是想通过杀人来满足自己的某种心态,而往往这种杀人凶手,会在杀完人之后,重新返回现场看看。”轰……陈玄宴的脑袋忽然像是被重锤猛地敲击了一下一般,瞬间明白过来。他脸上露出笑意,伸手抓住顾严辞的手腕,有些激动地开口,“王爷,刚刚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变态杀人犯,一般都具有你刚刚说的性子。”不过一刻钟时间,陈玄宴等人便出现在了陆家大门外。陆家的红对联,已经换成了白对联,热热闹闹的氛围早已经消散了,更多的是悲伤痛哭的声音,还有门口路过的行人,小声的议论声。“都说了不要成亲了,还要成亲,你看这不就是结局吗?好吓人。”陈玄宴刚准备提步朝陆家走进时,便听见有人议论。宾客们早已经四散了,陆家的人围在后院,但都被梁景州派来的人挡在了外面。哭啼声,声声入耳。陈玄宴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进去就可以了,你们不要动,尽量避免破坏现场,就站在这里等。”陈玄宴见梁景州也要跟着自己进去现场,立马冷静出声打断梁景州。梁景州有些疑惑,却见谢景渊点头提醒,“景州,你就老实和我们一样在这等着吧,相信玄宴,他一个人可以顶得上我们好几个。”闻言,梁景州对陈玄宴更觉得好奇了。陆家姑娘陆沉沉穿着好看的新娘服,整个人面朝地倒在地上。陈玄宴看了眼到地的距离,不由疑惑。所以按照陆沉沉这个倒地的方式,应当是她自己准备从里屋跑出来喊救命,可却完全没有来得及,便直接倒在了门口的台阶上了,所以才会造成面朝地的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