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严辞平静道,“我不稀罕。”苏陌奕想到海城的那位,再看看眼前的顾严辞,还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不稀罕的,却是旁人想尽一切办法,费尽心机都想得到的。你总该不希望看见秦王得到皇位吧?”苏陌奕反问道,“如果江山交到他的手中,如今的太平盛世恐怕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这也是苏陌奕烦忧的地方。他的皇兄,也就是当今陛下,膝下并无多少子嗣,要么早夭,要么后来病逝,成器的便只有一个顾严辞,还有被下放至海城的秦王。“皇叔,你可别指望着我去接这烫手山芋,你想去淮城生活,我又何曾不想?”顾严辞回道,“你也知道,我对皇位没兴趣。”“好了,不说了,喝茶。”苏陌奕及时收声。二人面对面喝着茶,倒是没有人继续方才的话题了。“今日的案子,你觉得凶手会是谁?”苏陌奕突然想到了白日里的事情,出声问道。顾严辞将茶杯搁置在桌子上,缓缓开口道,“一个行走不便的上了年纪的男子,按照杀人行凶的方法以及未杀害孩子来看,此人应当是个没有泯灭人性之人,之所以会杀人,或许是为了报仇。”“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此人到现在还未查清楚究竟是谁。”苏陌奕接话道。话音才落,顾严辞忽然瞧见岸上有人持着火把朝这端跑来。“皇叔,我去瞧瞧。”言毕,顾严辞站起身,飞身朝岸上而去。是县令刘东阁。“三更半夜打扰王爷,下官实属无奈。是,是凶手死了。”刘东阁的声音在发颤,“打更的人发现渠沟中有人在漂浮,报官后,下官立马便派人去捞取。是,是安河镇上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不良于行,名唤林衡。”顾严辞眉头紧蹙,“眼下尸首在何处?”“下官派人将尸首捞起来之后便放置在渠道岸边,派人守着。下官想着白日里王爷交代过,有任何问题都要来找王爷,所以下官便跑来了。”刘东阁担心自己三更半夜叨扰晋阳王殿下被怪罪,连忙解释。外端动静如此之大,船舫上的人又怎么可能听不到。苏陌奕、宋怀瑾、陆怀安以及谢景渊,还有个陈玄宴,都走到岸上来了。宋怀瑾、谢景渊以及陈玄宴明显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尤其是谢景渊和陈玄宴,一直不停地打呵欠,至于宋怀瑾,则是沉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出什么事了?”陈玄宴走到顾严辞身边,疑惑问道,“可是有凶手的消息?”“嗯,凶手林衡死了。”顾严辞出声应道。陈玄宴只觉心咯噔一声,他立马开口,“那快点去看看。”一句凶手林衡死了,陈玄宴哪里还有一丝困倦之意。一行人匆忙朝渠道边走去。白布遮盖着一具尸体,躺在地上。路上来时,县令刘东阁已经说明了死者的身份。众人脸色有些沉重,陈玄宴戴上了自制手套,走至尸体边,掀开了白布。他认真地检查尸首,发现死者林衡是溺水而亡。身上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甚至与人推搡的痕迹都没有。不曾有过挣扎,落水是抱着必死的心。可为何在杀人之后又这么快地选择自杀呢?陈玄宴当真想不明白。是一个近五十的男人,头发都有些白了,因为整日劳作,所以指腹上全都是茧子。“如何?”谢景渊有些沉不住气地开口问道。陈玄宴站起身,“按照死者的情况来看,应当溺水而亡将近两个时辰了。是自杀,不是无意坠入渠沟。他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宋怀瑾一听,更是不懂,“既然都敢杀人了,竟然这么快就自杀了吗?我还想过是不是变态杀人案,没想到竟然就死了。”陈玄宴走至刘东阁的跟前,他出声问道,“林衡你可识得?安河镇的花名册,你可带来?”刘东阁闻言,立马点头,他随即将册子递到陈玄宴的手中,“这是安河镇所有在世人的名字,林衡我也见过几次,他是安河镇上的疯子,旁人都是这样说他的。”陈玄宴翻开册子,并未接话,他认真地翻看。林衡与李家有什么深有大恨呢?以至于杀人灭口。“林衡的尸首先运回县衙,待明日我和王爷会去安河镇上走一趟。”陈玄宴张口道,“至于这本册子,暂且先借我一用。”刘东阁闻言,立马点头应好。顾严辞持着夜明珠走到陈玄宴的跟前,他知道陈玄宴心情不好。“王爷,你看林衡的信息记载,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无父无母更无妻儿。”陈玄宴找到了对林衡的描述,眉头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