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老板娘,她的目光在顾严辞和陈玄宴的身上打量着,笑得一脸不明。陈玄宴被盯得有些不自然,下意识地往顾严辞的身后躲了躲。“要几间房?”老板娘嘴角衔着笑,收回了目光道。顾严辞淡漠应道,“一间,上等房。”“客官真是来得巧,本店也就剩下最后一间上等房了,二十两一晚,请问二位要住几晚?”陈玄宴默默在心里计算着,看来这地方的物价也挺高的,都快要比上盛京城了。“一晚。”说完,顾严辞直接付了银子,换来了一把钥匙。“户籍证明。”店老板娘忽然开口。陈玄宴一时不懂,便出声问,“住店还要户籍证明吗?”那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以为都不需要的。可仔细想想,眼下已经不是盛京城附近了,去了别的城,自然需要户籍证明。“我们这离晋州城比较近,而晋州城又是与燕北国毗邻,是要塞。自然这附近的山城都查得格外严格。二位定然是别处来的,所以不知道这个规矩,自然也是情有可原。”老板娘笑着解释道。陈玄宴一怔,却看见顾严辞从包裹中拿出了两份文书。便是两份户籍证明,而其中一份竟然是他的。陈玄宴这才想起顾严辞之前与他说的那句话,说什么他可以随身安排一个随从。原来,顾严辞从一开始就打算带上他的!但是却偷偷一个人出门,甚至在他追上了之后,还一副不情不愿,威逼利诱的样子,就是故意的!这个狗男人,可真是心眼多!陈玄宴顿时气得瞌睡都醒了一半了。房间在二楼靠东侧的最后一间。才进了房间,顾严辞正在放行李,陈玄宴却是迫不及待地将文书给夺在了手中。翻开一看,果然那份是叫做陈宴宴的户籍证明,年龄与他是一致的。陈玄宴嘴角抽了抽。很好,还造假了一份,连他名字都给改了。“这是什么?”陈玄宴将手里的文书当着顾严辞的面甩了甩,看着顾严辞问道。顾严辞倒是一脸淡定,正在低头整理行李,眼睛都没有抬一下道,“哦,户籍证明。”“我当然知道是户籍证明了,可是你明明已经准备带上我了,你也答应了带上我的,可你为什么又突然不带我,而且还故意刁难我!”陈玄宴愤愤道。顾严辞整理行李的手一顿,抬头看向陈玄宴,反问道,“为难你?针对你?”陈玄宴气得不想搭理顾严辞。顾严辞也不恼,拿过陈玄宴手里的户籍证明,冷静道,“我想带你一起来晋州城是真,可我不敢带你出远门也是真的。”又缓了缓,顾严辞将户籍证明收好,继续开口道,“我担心你身子不适,更担心你性子急又太要强,做事从来不留余地。所以无论是出于对你的保护,还是对这次的案件把控,我都不敢轻易去冒这个险。宴宴,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如若你有什么闪失,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玄宴听得一噎,心里倏地漫起了一阵内疚,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可既然如此,为何王爷在瞧见我来了之后又松口了呢?”这个问题一出口,倒是将顾严辞给难住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你都已经用上浪迹天涯这样的话来威胁我了,难道我还真眼睁睁地看着你走吗?”顾严辞没好气地开口。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陈玄宴不自在地将目光从顾严辞身上移开,扭头打量起这间屋子。当真是上等房,格外简洁舒适。入门处有屏风,还有一个衣架,里面是一张坐塌和几个放物件的木架子,靠墙的地方则是一张木床。陈玄宴一时情绪复杂,他现在和顾严辞算是闹别扭了吧?气氛这么尴尬,竟然还要睡一张床吗?而且眼下他是随从,哪有随从能够和主子睡一块的?要是被人瞧见了,定然会识破他们的身份伪装。“别乱想。”顾严辞很是正直的声音适时地掐断了某人的歪念,“户籍证明上,你是我的心上人,分房睡的话,更容易引起怀疑。”等等,什么叫做心上人?陈玄宴方才没有瞧清楚小字,难道户籍证明上还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介绍身份?男子与男子的小情人身份?不对劲,陈玄宴觉得很不对劲。“可为什么是心上人?这不是摆明了向其他人说我是断袖嘛?”陈玄宴很是不解地开口。顾严辞垂眸看了眼陈玄宴,“这次我的身份是调查朝廷兵器库的周锦辰,皇叔发现兵部尚书与晋州城刺史有暗中往来。如今周锦辰被押在盛京城未动,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利用他的身份,好去晋州城查办官矿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