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却是突然开口,“是吗?可是哀家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你并没有交付全部的真心,你还有事情瞒着他。”“太后!”陈玄宴瞳孔巨震,从脊背到发心皆是窜起一股凉意,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萧太后究竟是何意?为何她能够看出来他有事情瞒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卫姝没有听懂萧太后说的话是何意,她打断道,“皇祖母,玄宴与严辞哥哥真心相爱的,怎么可能会有旁的事情瞒着,要瞒也是将他们之间的某些不可说的事情瞒着。”萧太后嘴角抽了抽,“小姝,我觉得你最好是把嘴关上比较好,不然哀家都没法和玄宴好好说话了。”卫姝委屈地扁了扁嘴,“果然你不喜欢我了,现在就喜欢玄宴了,那还了得。”萧太后没好气地叹了一声,又对陈玄宴说道,“哀家没有别的意思,哀家无非是想告诉你,千万别辜负严辞的真心,严辞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倾注了哀家心血的孩子,如若你敢对他不利,哀家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呃……”太后的一席话足以让陈玄宴背心处一片汗淋淋。陈玄宴平复了一下心绪,试着打听道,“端妃娘娘薨逝,对王爷的打击很大吗?”“嗯,八岁的孩子,一夕之间变成了小大人,之前的所有骄纵和贪玩都没有了,每天从早到晚只做一件事情,将我们大夏朝所有刑狱断案的书籍统统背了好几遍。”嗡……陈玄宴脑袋开始响起来,他忽然明白为何顾严辞不喜他进正宣室的那道木门。顾严辞为何不愿提起年少时候的事情,又为何会变得强迫症又有洁癖症,一切都是有缘由的,源头在于端妃的死。卫姝接话道,“严辞哥哥他一整晚都在血泊中,可是端妃娘娘为何身故,至今不知。杀母之仇,严辞哥哥怎么可能放得下呢!我都放不下,更何况是他!”夜风袭来,高台上的宫灯倏地灭了几盏,周遭暗了下去。黑夜形成牢笼,将陈玄宴困住。他心里不断浮起念头,他要帮顾严辞查明端妃暴毙的原因,他想帮顾严辞报杀母之仇。可太后说叫他不要有事情瞒着顾严辞,可如今他不知道自己该是瞒着顾严辞还是不该。或许萧太后只是试探他而已,他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没有人知道。长信宫殿中,那个一身月白锦袍的身影立在灯下,也在朝他们这边眺望。风吹起了他的衣角,衣摆浮动,恍若流动的月光。他似乎看到了陈玄宴,顿了顿,朝陈玄宴微微点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好奇怪,陈玄宴忽然觉得顾严辞离他好远。顾严辞是行走于云端的谪仙,而他却是一个落于世俗的凡夫。“走吧。”萧太后拍了拍卫姝的手道,“别让严辞干等着。”谁知,前端已经有一道身影走来了。正是顾严辞。卫姝捂嘴笑道,“看看,严辞哥哥等不及了,担心皇祖母你将玄宴生吞活剥了。”陈玄宴被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姝,识趣点,与哀家先走,莫要打扰有情人。”萧太后反握着卫姝的手,拽着卫姝朝前走去。陈玄宴嘴角衔着一丝笑,瞧着顾严辞走近。皓月当空,月亮的光辉点点洒在顾严辞的身上。陈玄宴笑着开口,“王爷,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天上的神仙?”顾严辞被陈玄宴问的哑然,但他还是伸手将陈玄宴的手握在了手中,“站在外面这么久,冷不冷?皇祖母都和你说了些什么?”闹别扭“没说什么。”陈玄宴眼底带着笑意,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她说给你娶妻。”顾严辞一听果然有炸毛的倾向,他没好气地开口,“她人老了,脑子不清醒,你别信她的。”不等陈玄宴出声,顾严辞已经伸手将陈玄宴揽进了怀中,抱着陈玄宴的手臂很用力,甚至颤了颤,陈玄宴靠在顾严辞的胸膛,耳垂发烫。顾严辞缓了缓,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凑到陈玄宴的耳旁,低声道,“即便我要娶妻,那也唯有你。”“你!!”陈玄宴一张莹白的脸,一瞬间便涨红了。可更多的是感动,他心中对顾严辞的喜欢,似乎变得更深了几分。这一生如若能够与顾严辞携手走下去的话,想来一定是一件格外幸福的事情。“宴宴,你究竟何时才愿意嫁给我?”顾严辞问,带着些试探的小心。陈玄宴的心跳滞了片刻。原来,顾严辞早就想好了要与他成亲的事情。可他们真的可以吗?陈玄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着顾严辞,他低咬着唇瓣,眼眶有些酸胀,却是半晌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