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影修长,风将他的衣角微微吹拂起。脚步声很轻,交织在雨水中,像是根本没有声音似的。陈玄宴抬眸望去,视线停留在了那一道白色的身影上。雨水在耳畔响着,可他的心却噗通跳个不停,那心跳如雷的声响,像是要将他的耳朵给震坏似的。咯噔一声,陈玄宴便明白,自己完蛋了,竟然对一道身影便动心了。“严辞,你来了啊。”谢景渊自然也瞧见了顾严辞,他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招手,直呼顾严辞的名字。顾严辞走到陈玄宴的跟前,清冷出声道,“走吧,下雨了。”陈玄宴一听,一脸懵,完全不明白眼下是个什么情况。所以顾严辞撑着伞来卷宗室,就是纯粹为了来接他吗?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他都有点不相信了。“王爷,你要不要这么偏心,你难道不是来接我的吗?”谢景渊很是吃惊地接话道,“我们可是认识了十几年的兄弟,你竟然这样对我,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我的心,眼下怕是拔凉得很。”演技之拙劣,真是令陈玄宴看得都不由微微蹙眉。他有些不大好意思起来,启唇道,“要不王爷你和谢景渊共一把伞吧。”反正这太阳雨,一看就不会下那么长时间,他在屋檐下等等也没关系。顾严辞却是直言道,“哝,你去拿伞,我和玄宴在这里等你。”说完,顾严辞将手上的纸伞递给了谢景渊。谢景渊简直受宠若惊,有些不大敢相信地看着顾严辞,“王爷,我先带你们俩个人其中一个去前院不是更好吗?”站在陈玄宴身旁的顾严辞,只觉谢景渊实在是太吵了,叽叽喳喳的,他给了谢景渊一记白眼之后。果然,谢景渊老实地缩了缩脖子。“那你们等我哈,我很快就会拿伞来了。”说完,谢景渊举着纸伞,冲进了雨中。屋檐下,只剩下了陈玄宴和顾严辞二人,本就靠得近,稍微动一下,肩膀都能够碰触到对方的肩膀。陈玄宴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耳垂莫名发烫。难道因为喜欢顾严辞,所以就害羞不成?他可是一个大男人!“王爷,卷宗没事,全都完好无损。”陈玄宴瞧见顾严辞提步朝屋子里面走,以为顾严辞要检查书册,陈玄宴立马出声解释。顾严辞看了眼一排排书架,应道,“嗯……”无人再开口,气氛诡异。陈玄宴瞧见顾严辞竟然朝案台方向走去,他突然想起自己一个人先来案宗室的时候,他实在是太生气了。所以就在案台上的画纸上画了人像,一个格外丑的人像,最重要的是,他还在旁边备注了这人是顾严辞,且配上了丑八怪三个字。不行,不能让顾严辞瞧见,不然顾严辞肯定生气,倒霉的又得是他。陈玄宴心里有这想法,便猛地朝顾严辞扑去。表白了竟是结结实实地一把将顾严辞从身后抱住了。顾严辞不备,呆愣在原地,他先是怔愣,随即是欣喜,但更多的是疑惑。“陈玄宴,你这是干什么?”顾严辞冷冰冰道,说完他还伸手去掰开自己腰间的手,可偏偏陈玄宴却是和赖皮似的,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很用力,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心里直打鼓似的陈玄宴,吞吞吐吐道,“王爷,你别动,我,我有话和你说。”为了能够拖住顾严辞,陈玄宴简直是豁出去了。顾严辞闻言,倒是真的没动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期望能够从陈玄宴的口中听到他想要听到的话。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是他想要听到的。陈玄宴沉默,他一直在思考,在脑袋里面组织自己的话,想着该如何拖住顾严辞。“王爷,昨天我知道你去相亲了。”陈玄宴随便扯了一句话开头。顾严辞很是平静地出声,“你弄错了。”嗯?什么意思?他哪里弄错了?明明就是相亲去了,谢景渊都暴露了。“难道王爷昨天没有去和那沈娇娇姑娘相亲吗?那沈姑娘可是很喜欢你?很想嫁给你当晋阳王妃来着。”陈玄宴故意面无表情地怼回去。闻言,顾严辞只觉无奈,他应道,“所以呢?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你就先松开我,然后再说。”那怎么行?陈玄宴立马在心里否认了顾严辞的意见。“王爷,我有重要的事情,我感觉不舒服,所以我得靠着你才能够把话说完。”陈玄宴只觉自己的脸已经格外红了,他实在是太不要脸了,竟然能够面不改色胡诌到眼下这样的地步。不过顾严辞却是不做声了,好像真的要认真听他要说什么似的。陈玄宴见状,丝毫没有觉得放松,反而觉得更紧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