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烛火灭了。一片漆黑……李萧很快也入睡了。倒是顾严辞怎么也睡不着。旁边躺着的陈玄宴一直在闹个不停,一会儿将手搭在顾严辞的身上。一会儿又将腿抬起来压在顾严辞的背上,甚至连头都往顾严辞的方向靠近,所以陈玄宴的呼吸声,顾严辞听得格外清楚。煎熬……顾严辞忍不住暗道,自己肯定是病了,所以才会容许陈玄宴睡在自己旁边的床榻。不然按照从前的自己,眼下陈玄宴应当是被他一脚踹下床了才是。顾严辞不由深呼吸,可仍旧没有睡着。“王爷,你睡不着吗?”谢景渊察觉到了顾严辞似乎睡不着,忍不住小声询问。顾严辞轻声应了一句,“嗯……”“为何?”谢景渊问道。顾严辞随便扯了一句,“在想幽城的案子。”谢景渊丝毫没有怀疑,非常相信顾严辞说的话,他小声应道,“王爷放心,后日我们应当就可以赶到幽城。”啪……陈玄宴睡在梦中,似乎梦见了不好的事情,一直念叨个不停,手往旁边一打,竟是直接一掌拍在了顾严辞的脸上。顾严辞吃痛,黑暗中,他的眼神变了变。深呼吸了好几口,顾严辞才能够做到淡定地将陈玄宴的手挪开,而且将陈玄宴的脑袋往另一端搬了搬。谢景渊虽然没有看见是什么事情,但是也能够猜到了,他满眼震惊,心道王爷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善良,被陈玄宴打了一巴掌,都还能够不发怒?唔,不过就不知道明日陈玄宴会不会受到惩罚。王爷想吃鱼翌日清早,陈玄宴醒来时,其他三张床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了他。赶忙穿戴好,动作迅速地洗漱,陈玄宴下楼。当瞧见谢景渊和李萧时,陈玄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没想到你们起得这么早。”李萧看了一眼陈玄宴,冷冷地应道,“不然怎么才赶得到幽城?”陈玄宴被怼得更不好开口了。他发觉顾严辞不在,有些疑惑地张望着。谢景渊意识到了陈玄宴在找什么,便呵笑出声,“玄宴,我劝你今日还是不要在王爷面前晃悠好了,不然我可不保证他会不会揍你一顿。”唔……陈玄宴闻言,顿觉不妙。他开始回想自己昨晚睡觉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可是完全想不起来,难道他做梦骂了顾严辞,然后被顾严辞听到了?“出发。”顾严辞坐在马车里面,他的声音传来。李萧闻言,接话道,“喏,少爷。”驾马车之人换成了李萧,陈玄宴则是坐在一旁,骑马的谢景渊则是跟在马车旁边。“陈玄宴,你还没有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吗?”谢景渊故意逗弄陈玄宴,偏生不告诉陈玄宴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陈玄宴无辜地看向谢景渊,他手上拿着干粮正准备啃,小声问道,“你就告诉我吧,到底什么事情啊?”谢景渊笑而不语。陈玄宴顿觉无语。不过好在一路平安无事,一路行至一座山中。马车停下,陈玄宴从马车上跳下来。正当陈玄宴想帮忙拣点干柴时,瞧见马车的帘子掀开了,顾严辞从里端走出来。本就白皙的脸颊上,赫赫有一个手掌印在脸上,很是骇人。陈玄宴手上拿着的一根棍子,吧嗒直接掉在了地上。昨晚他总是觉得耳旁有蚊子在响,所以梦中的自己扬手便直接打过去了,一打,那蚊子果真不说话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那所谓的蚊子竟然是顾严辞?救命啊,陈玄宴顿觉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把刀架着。分分钟觉得自己快要被杀死了。“王爷,我错了。”陈玄宴可怜巴巴地走到顾严辞的跟前,很是听话地低头认罪,“我昨晚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这话越解释,怎么听起来感觉越像是他故意的?陈玄宴有些担心地看着顾严辞,见顾严辞一脸冷漠,他更是紧张。“既然知错,那么便将功赎过。”顾严辞慢悠悠地开口,只是这语气给陈玄宴无限压力。陈玄宴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实在是不知道顾严辞准备他如何将功赎罪,不过既然不惩罚他,陈玄宴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放下来了。“王爷请讲。”眼下只有他们四人在,陈玄宴习惯性地称呼顾严辞为王爷。虽是微微低着头的,但陈玄宴的眼睛可是往上看的,将顾严辞的表情收进眼中,可顾严辞脸上一片淡定,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陈玄宴就算再怎么聪明,也猜不透顾严辞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