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宵点头,笑起来的样子很像是六年前那样子予取予求,“好。”苏洄安静地喝完鸡汤,时隔多日,和宁一宵一起吃了p初次赠礼夏日短暂得像一件燃烧的旧衬衫。潮湿、汗液、闷热和气味通通付之一炬,身处其中时只是沉迷于熊熊火焰,一切快要消失,又为旧物的逝去而怅然若失。对苏洄而言,拥有过宁一宵的这个夏天,烧毁的大概就是他这辈子最钟爱的一件。他习惯了被当做一个难以启齿的病人,就连遇到一只小小的流浪狗,想对它好,他也会下意识地说“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遇到宁一宵,苏洄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坦白自己的病,也有不会离开、不会害怕的人。他说“别赶我走”时,苏洄的心碎掉了,但也因为这句话,有了重新粘合的勇气。夏天已经过去一半,大概是上天终于对他产生了些许怜悯之心,竟然将他遇到宁一宵之后的第一次郁期缩短到十余天。这十几天里,他就像是一个被困于外太空某个极寒星球的失败宇航员,在孤独与绝望中艰难维持着生命。宁一宵就是他与地球唯一的联系。他每晚会拨打苏洄的电话,就像尝试救援他的人,一遍一遍地试,哪怕只是单向的通讯,得不到回应,也没有放弃过。他会把白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他,大部分都是好的,听了会让人心情愉快的,但苏洄知道,无论听什么都一样。“今天上班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小猫,和你一样漂亮,好像是走丢了,我想把它捡走,但它很害怕,吓得跑掉了。”宁一宵在电话里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我有点后悔,应该慢慢来的,或者找更专业的人,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会不会很饿。”苏洄给不出他任何回应,只是听着,安静地掉眼泪。“今天办公室的另一个实习生说马上要过节了,七夕,我还没有过过这样的节呢。”宁一宵的声音很温柔,“你陪我吧,我的小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