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念的内心陷入一片绝望当中。
刀锋偏离位置,是第几次割在腕上已经不记得了,掌心早就一片湿滑,合着粘稠的汗,让他越发握不紧手里的刀。
他坚持着不要放弃,他也足够坚强,可他终究只是个普通人,意志力再强大也会觉得害怕。
死亡离他很近,不只是自己的死亡,顾言的母亲。。。或许还有他的父亲。
几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的身边逐渐没了气息,他毫无办法,无能为力。
他倏地想起男人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他让他记得,这些人的死都与他有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或许谁都不会死。
手臂一僵,餐刀坠在地上,弹到笼子里面,或许就在庄均泽尸体的旁边。
庄念的双腿发软,再也无法站立,顺着铁笼慢慢滑坐下去。
窗外闷雷和骤雨如此的似曾相识,过去的某一个时刻,他似乎也在某一场无法视物的雨里,如此绝望过。
很奇怪,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竟然并不陌生,仿佛在他小的时候就经历过这些。
鲜血在身下点点流失,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在一点点的变凉,身体和意识一直在下坠,坠到无人的深渊里去。
他或许在那时就应该死掉。。。
可偏偏有人救了他。
庄念的精神猛地一震,曲起手指抓在餐刀切开的伤口上,他听到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很多,很乱。
他想开口提醒不要开门却发不出声音,竭力的用手砸在铁笼上,发出闷闷的几声响动,根本起不到任何提示的作用。
只要门被打开,以现在房间里一氧化碳的浓度来说马上就会发生爆炸。
他们所有人的生命都将在这一刻停止。
门外,杨舒的人冲在最前面,作势就要用暴力方法撬开大门,紧跟着又狐疑道,“没上锁?”
“等等。”杨舒立刻开口制止,踩着高跟鞋稳步上前,“检查仔细点,唐周那边的人都不可信,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们见到人,恐怕有诈。”
正说着,冲在最前的男人趴在门边嗅了嗅,回头说,“煤气。”
不知过了多久,庄念听到些稀稀疏疏的动静,紧跟着,门被小心拉开,有人惊骇道,“真够阴的,这么小个鞭炮差点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男人手上拿的是自制的起火装置,门一经打开扯动丝线就会触发开关,极其简单的配置,紧紧是一截电池促使,导电铜丝末端连着没有拇指粗的红色鞭炮,火药在最顶端,用胶带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