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放心地把璐璐交给肖叔,她在包里扒拉了一会儿,在最下面翻出小皮筋把头发扎起来。
璐璐被肖叔抱去了值班室,它站在值班室的桌子上隔着玻璃好奇地到处看,何禾挥了挥手,她跟着路远山先去打扫象舍了。
昨天磨到的小腿肚今天依然惨不忍睹,何禾穿不了长靴。她没法冲地,绕了好几圈,把象舍的粑粑铲完又扫过之后叫来路远山进去用水管冲地。
“阿布,我把妞妞象舍扫完了哈!”
双双在别处吆喝了一句,正趴在月亮象舍门口的何禾猛地回头。她转过身去,看着阿布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空地上冲双双挥了挥手。
阿布日复一日一身草绿色的工作服,袖子被高高卷起露出他那结实骨骼的手臂。
他披着已经开始升温的阳光,踩着雨靴在湿漉漉的地面噗呲噗呲地向她跑来。
阿布跑过来了,他刚刚明明还是冲何禾而来,跑到了,却故作生分地绕到布布的象舍门口站着。
他回头,拧着身子看看四处没人才离开栏杆慢慢往何禾这边挪。
阿布偷偷摸摸的样子,何禾没忍住笑了。
昨晚睡前聊天时的乱说一气,隔着屏幕没什么关系,现在面对面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阿布只笑着看何禾,他憋了半天,看向了月亮。
阿布和何禾并排站着,他的手指抠着铁栏杆:“你吃饭了吗?”
何禾点头:“吃了。”
“嗯。”
阿布也点了点头,他的双手耷拉在栏杆边。
月亮挂着的点滴一滴一滴地从药瓶掉进输液管,顺着长长的输液管流向它耳朵上的血管。
它能被救回来,是因为打了很多针,还抽了很多血化验。小小年纪,耳朵好多针孔。
何禾揪起阿布的T恤一角:“你涂药了吗?”
阿布抬手,紫红的淤青下密密麻麻的血点变了一些颜色:“忘了。”
“等下我给你涂。”
“嗯。”
月亮乖乖的,自己抱着皮球啃。
何禾鼓起腮帮子:“你也不叫我——”
“幺儿!”王工提着桶走了过来。
他把桶放回布布象舍外,在象舍门口的值班表上打了个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