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问面前,赵昱算得上虔诚谦虚。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不过他不甘心的又反问道:“难道你会吗?”
乔溪冷笑:“我当然不会!”
“我要是什么都会,早被上交国家了!”
赵昱闻言,大为震撼:“你自己都不懂,为何质问我?”
乔溪回答的理所应当:“吵架不就这样?能赢就行。”
赵昱:“……”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理直气壮厚颜到这等地步。
赵昱抬首扶额,无可奈何:“你真是……”
乔溪本以为按他从前的性子,自己多少又要遭点罪,没想到赵昱一反常态,平静地把摔乱的棋子一颗颗重新摆好,轻声道:“来,我重新教你。”
这下震撼的人换成了乔溪。
他心存疑虑反复偷看,怀疑赵昱是不是也被夺舍,今天温柔得不像个人。
赵昱明知他心头疑惑,却没有一句解释,低头继续给乔溪讲棋,只是这次再没有骂他蠢。
可惜乔溪对学棋实在兴致缺缺,才到一半就无聊的趴在一旁的矮桌上睡着了。
肚子多了个小生命,时时刻刻都在吸取他的精力,乔溪因此时常感觉体力不支,白天的睡眠时间不断增加,几乎一会儿就一觉。
赵昱讲了许久发觉无人回应,抬头才看到乔溪早睡着了。
四下静谧无声,太监宫女们都被挥退至外殿,当下只有他们二人。赵昱对着无人回应的棋盘看了良久,轻声一叹。
他单手撑着下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乔溪睡颜。
乔溪这人醒着的时候哪怕装得再听话,眼睛里也时时刻刻透着股不服气的叛逆倔强。一旦睡着,那才是真的听话。
赵昱最喜欢别人乖顺服从自己,过往那些凡是不听话的人,几乎都被他杀了干净,唯独乔溪不一样。
哪怕他再怎么忤逆,赵昱也没舍得真杀他。
他盯着乔溪看了许久,不自觉伸出一只手,悄悄摸上他毫无戒心暴露在外的脖颈。
脆弱,又纤细。
赵昱闭眼感受掌心之下乔溪颈侧跳动的脉搏,掌心渐渐收拢,转成掐拧的姿势。
睡着的乔溪没有一丁点防备,赵昱只要一个用力,他就会不知不觉在睡梦中死去。这个过程非常快,快到乔溪感知不到一丝痛苦,而后永远沉睡下去。
赵昱心里清楚明白自己必败的结局。或者说,他从没有过哪怕一刻以为他会赢。
从夺位的那一天起,他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赵昱要的从来不是这天下,他所做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报复那个对他如此无情冷酷的父亲。这个国家最后是否走向灭亡,他完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