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去卖货。”他连忙从怀里摸出钱袋给他看:“你瞧。”
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被小心放进乔溪手心,为了作证自己没说谎,沈夷光笃定的说:“若你不信,待会儿我带你去掌柜的那里对峙,而且周边商贩都可以见证。”
看他态度光明磊落,确实不像干了亏心事,乔溪半信半疑:“那你干嘛鬼鬼祟祟?”
“我没有……”沈夷光无奈,见乔溪没那么生气,立刻抓准机会拷问:“倒是你——你为何背着我与这位姑娘单独私下见面?”
乔溪翻了个白眼:“你没长眼啊!?人家珍娘好心请我吃饭,我和她能有什么?”
“再说什么叫‘背着你私会’1?我难道还得事事跟你禀报!?”
乔溪双标的理直气壮。
沈夷光这才发现那妙龄女子竟是珍娘,一时语塞,又着急解释:“我没有要你事事同我禀报,若你想进城,总该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不偷偷跟着,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出去卖货!?”乔溪哼了一声。
沈夷光少不得又抱着人好言好语认错道歉,两人周遭恋爱的酸臭气场让路过的狗都得啐两口。
直到这时,珍娘和小荷终于从两脸懵逼中回过味来——
感情这俩缺德男人不远千里进城,是特意给她俩现场表演夫妻情深来了。
三郎为了自证非要带乔溪去陈时的铺子看看,乔溪却开始犹豫起来。
褪去早上一时脑热追出来的冲动,冷静下来的乔溪回过头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很不合理。如果用一个比较流行,又精准的词表达,应该叫做‘崩人设’。
乔溪从来自诩是情绪稳定的人,虽说脾气确实算不上好,但真正因为某件事失去理智的时候很少。
即便在电话里意外得知爷爷去世,他也没有当场崩溃嚎啕大哭。找辅导员请假、回宿舍收拾衣服、买车票回家、镇定自若的处理丧事,最后亲眼看着爷爷被推进焚化炉……
整个过程,他都表现得非常淡定,村里人背地里都说他“冷血”,嘲讽他就算考上好大学又怎么样,还不是三年都没回来看望老人家,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乔溪明知那些人是怎么样的编排他,他也依旧不为所动。
直到爷爷下葬,尘埃落定。他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往回走,才真正开始流泪痛哭。恰好那天大雨,他借着砸下来的雨滴放肆流泪,所以才没注意到周边的山上滚滚而来的泥石流……
而现在乔溪做出跟踪的事,已经背离了乔溪一直以来遵循做事原则。他一贯自恃冷静,却几次三番在三郎身上失效。
他隐约知道,自己的情感正处在一个很不妙的境地。
略带歉意的和珍娘小荷道别,乔溪沉默跟在三郎后头垂头不言不语,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