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极了云烟还在生气想故意收拾她,上一回在这屋里她被云烟狠很报复时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加之云烟那盈然带笑的眼中潜藏了一抹戏谑,更是令林傲雪十分惊恐。“怎么,不愿意吗?”云烟面上笑容不减,但那瞳孔中,却透出两分警告的意味。林傲雪喉头一滚,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却无法缓解她内心紧张又惧怕的情绪。云烟面上的笑投映在她的瞳孔上,她看见云烟眸心泛起了一层明灭不定的微光。她想起昨夜云烟在自己耳边温言软语,那一声声压抑又克制的低吟,像猫的爪子,一把把抓挠在她心上。这回忆来得突兀,却像清水淌过心扉,将她紧张的心情渐渐舒缓,她又自然而然地想起那几滴洒落在床单上的落红,那是云烟给她的,最珍贵的宝物。她们都是对方的依靠,没有谁独独该多占些好处。云烟给她的全部,她都可以倾心交付,是戏弄也好,是真心也罢,若云烟想要她给出承诺,想要她为此付出等同的代价,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她们是彼此的唯一啊。思绪到了此处,像是解除了她身上的枷锁,打破了束缚着她的囚笼,她面上激烈的恐惧一点点地消减,而后在云烟讶异的目光里,双手发颤地将裹在自己胸前的纱布层层除去。当她的胴体以最原生的姿态呈现在云烟眼前,她用她粗糙的五指握住云烟的柔荑,牵引着她的手掌按在她伤痕累累的肌肤上。那温暖柔软的肌肤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细腻光滑,林傲雪久经沙场,翻过尸山,蹚过血海,刀锋剑刃在她的肌肤上留下数不清的伤痕,那些起起伏伏的烙印,给云烟带来的,是刻骨铭心的震撼。她颤抖的指尖掠过林傲雪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肩头一个清晰的箭洞愈合后的疤痕如同一柄灼得滚烫的烙铁,猛地按在她的心口,伴着腥臭与嗤嗤的声响,血肉焦糊,疼痛入骨。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林傲雪赤身的样子,却是第一次,以如此暧昧的姿态,感受林傲雪给予她的,绝对的信任与倾慕。她已没有什么遗憾了。云烟心里鼓胀着酸涩与疼痛,却又满足幸福,她再一次贴近林傲雪,在后者视死如归的决意中,毫无杂念地拥抱了林傲雪。林傲雪再一次愣住了。云烟抱着她,像她平时安抚云烟的时候那样,环抱着她的纤瘦的娇躯,让她的脑袋可以枕在云烟肩上,随后,云烟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轻柔又温和地说道:“好了,别怕,傻姑娘,现在大中午的,你莫是以为我要逼良为娼,白日宣淫?”被云烟一语道破心中所想,林傲雪窘迫地拉扯起云烟的衣角,却紧咬着牙,不敢接话。她扭扭捏捏的样子让云烟觉得颇为好笑,但顾虑着林傲雪素来皮儿薄,能豁开一切与自己坦诚相待是真的极不容易,所以云烟没有继续逗她,只侧了侧头,与林傲雪耳鬓厮磨,轻声说道:“是我的,早晚跑不掉,先把衣服穿上。”她说完,松开林傲雪退开,回屋又寻了一卷干净的纱布,言道:“我帮你弄吧。”林傲雪没有拒绝,她将双臂抬起来,任由云烟将她胸口算不得丰腴的柔软之地用纱布掩藏起来,再裹了几圈扎紧,云烟的动作很轻,避免将林傲雪弄疼,比林傲雪自己动手真是温柔太多了。她又穿上里衣夹袄,外边还套了件袍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林傲雪衣服刚穿好,她肚子便咕咕咕地叫,林傲雪又羞又窘,很不好意思地抓着云烟的袖子,言道:“烟儿,我饿了。”经过刚才一闹腾,现下已有些晚了,云烟斜了林傲雪一眼,道:“来伙房帮厨。”林傲雪听话地应道:“欸!”然后她快步跟上云烟的步子,钻进伙房,围在云烟身边团团转。用过午饭之后已临近未时,外边天高云淡,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好天气,云烟与林傲雪一起收拾碗筷,将清洗干净的碗碟叠起来整整齐齐地放在灶台上。“军中事务繁忙,你不准备早些回去?”云烟将最后一只碗放好,回头看向林傲雪,问道。林傲雪撇了撇嘴,她这才来一会儿,烟儿就赶人了。但她没将这小心思表露出来,转而言道:“嗯,我觉得有必要与烟儿商议一下那两个中毒之人的事情。”云烟闻言,嘴里“噢”一声,随后用抹布抹尽双手上的水渍,与林傲雪一同回到前厅,再沏了一壶上好的茶水,倒满一杯推到林傲雪跟前,这才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